盛军大败胡人,消息传遍皇都,城内外洋溢着一片喜庆。
众人夹道欢呼,大军威风凛凛进城,场面壮观无比。
皇上病卧龙床,太子临危掌权,亲自出宫迎接胜利的将士,并在宫中摆开庆功盛宴。
沐栀栀本该避讳,但齐斌早早和太子禀告,允许她随着秦渊一道赴宴。
席间,沐栀栀发现太子一直不动声色观察她,而后太子妃开口。
“秦大娘子能随夫出征,真是令人敬佩,本宫瞧着你的面相,也着实喜爱,等秦将军加封,你一定要多来宫里走动啊……”
果然是要留他们。
沐栀栀嘴角带着笑意,不卑不亢地道,“民妇乃乡野之人,我夫君的情况太子妃应当也听说了,他与我不适合留在皇都。”
太子妃和太子都愣了下。
这农妇还真有几分胆色,竟敢当众驳太子妃的面子!
齐斌白得了一个好大儿,自然要为他说话。
“我这义子是个一根筋,只听他媳妇儿的,栀栀性子又随意跳脱,皇都规矩多贵人多,他们确实不便留在这儿。”
太子顿了顿,勉强笑笑,“齐将军一门忠烈,几个儿子都战死,不考虑把义子留在身边吗?”
齐斌的脸僵了下,随后凛然道,“老臣虽上了年岁,但再在边境守个十年八载不成问题,不会让一门忠烈成为虚名!”
这话颇有些赌气的意思,底下跟着齐斌打仗的心中不爽。
其他官员虽不喜齐斌的直肠子,但他好歹打了胜仗,还主动上交兵权,也觉得太子未免太刻薄了些。
一时间,场面有些凝滞。
太子不满地看了唐禹泽一眼。
宴会之前唐禹泽前来拜见,提议留下秦渊在皇都建府。
他想着若是人才,留在身边也是应当,没想到那民妇竟拉了个老倔驴做靠山,害得他差点引起众怒!
然而,唐禹泽并没有接收到他的情绪,反而失神地望着……
太子顺着他的视线寻去,正好看到沐栀栀。
“义父年纪大了,太子殿下仁心仁德,怎会叫您再去守关?”
沐栀栀朝太子行礼,“民妇虽读书不多,先有国才有家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我与夫君不住在皇都,但若再有外族犯境,我与夫君依旧义不容辞。”
太子失笑。
一番话既给齐斌解了围,又给他递了台阶,最后还表忠心给她自己留路……
这女子,还真是个妙人,难怪有胆识上战场。
“你既如此说了,孤又岂会强人所难?”
太子笑眯眯道,“但齐将军府中人丁不多,未免他孤独难耐,秦大娘子要经常来探望才是啊。”
沐栀栀大方应下,“孝顺亲长,礼法自然,民妇和夫君自当遵从。”
齐斌一听这话,高兴了,朝太子拱手,“殿下仁德,老臣在此谢过。”
太子点点头,也舒心了。
一场暗涌悄然平息。
秦渊吃完眼前的东西,咂咂嘴,“媳妇儿,没吃饱。”
他嗓门大,一出口众人便看过来。
沐栀栀尴尬掩唇,小声道,“回家再做给你吃。”
秦渊想起她之前的交代,咧嘴大笑,“好!媳妇儿最好了!”
众人一看他这憨劲儿,面上皆是一言难尽。
太子勉强保持着笑意,“来人,再给秦将军多传些膳食。”
果然是个傻子,这要真封他的官,日日上朝,还不得闹笑话?
庆功宴结束,沐栀栀和秦渊去了齐府,打算住几日再回村。
唐禹泽久久凝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头挫败又悲凉……
太子回了寝殿,宫人传话说唐禹泽求见。
他问太子妃,“你方才瞧见没有,唐禹泽似乎对那个民妇有些想法?”
太子妃笑道,“您忘了,当初唐将军娶了位乡下正妻,姓沐,那位秦大娘子,也姓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