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看似一身傲骨,实际对凤青栀的命令无有不从。
此刻,他把凤青栀抱在怀里,忍着药力朝浴殿走去。
凤青栀定睛欣赏少年轮廓分明的五官曲线,半晌,抬手一挑。
灰狼面具落地。
“殿下……是不要属下了?”
九渊没敢垂头看,望向前方的眼神露出一丝凄然。
暗卫不可露出真容,殿下如此这般,怕是不仅不要他,还要把他羞辱致死吧!
毕竟,从前殿下就不喜他,今日他又轻薄殿下……
死罪难逃。
凤青栀指尖沿着他下颌线一路往上,延伸至耳垂,又在那儿轻点一下,说了句不相干的。
“你耳朵红了,挺可爱的。”
其实长相也很美味,仿佛被神明精雕细琢过一般……
原来他长这样。
九渊脑子一哄,药力仿佛完全汇聚在一处,又涨又痛。
“挺住啊,浴殿还没到呢。”凤青栀窝在他怀里,漫不经心地勾着自己发梢的银铃把玩。
叮铃铃,叮铃铃。
一路的宫人听到声音,全都跪地俯身,不敢开口,更不敢多看一眼。
这是圣女殿的规矩,凤青栀的原话是,见到她不用问安,做好自己的事即可。
但她既是圣女,又是南疆唯一的公主,将来的女帝,宫人们哪敢怠慢,于是规矩就变成听到铃声便跪。
凤青栀懒得多费唇舌,就随她们去了。
九渊靠着仅存的意志支撑,进了浴殿整个人已是大汗淋漓。
待到凤青栀安然落地,他立即跪伏,身形颤抖不止。
凤青栀睨他一眼,语调淡淡,“宽衣。”
九渊一窒,艰难开口,“求殿下让属下自裁,不要用属下冒犯的理由赐死……这于您名声有损。”
凤青栀嘴角翘起,“在你眼里,在世人眼里,我还有名声吗?不是早就烂透了?”
南疆世代女帝当权,按照南疆的规矩,要想得到圣女的青睐,男子必须闯过藏着无数毒物的万毒潭,成功活下来,再由圣女的心头血解毒,方能成为眷侣。
不过也因此,圣女失了贞洁,必须诞下下一任圣女继承蛊王。
而她从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母皇生她后便无法再有孕。
她,便是下一任女帝。
她不愿要任何人为她闯万毒潭,更不愿为谁取心头血,便立誓终生不婚。
可是啊……
她天生反骨,落到这身不由己的地步,总想做点什么反抗。
豢养男宠、行事乖张也不过是她一点小小的恶趣味罢了。
九渊说她德行有亏,不就是和那些人想的一样么?只不过他敢说,其他人不敢而已。
“不是。”
“什么?”凤青栀愣了下。
九渊虽隐忍难耐,语气却比之前更加虔诚笃定,“圣女殿下宽厚仁慈,在属下心里,您一直神圣不可侵犯。”
凤青栀眨眨眼。
宽厚仁慈?
这四个字和她沾边吗?
更可笑的是‘神圣不可侵犯’……
她虽没和那些男宠有过肌肤之亲,但到底有个名头在那,谁知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