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中没有实际痛感，云青栀如今却感觉，腿不是自己的，腰不是自己的，连掌心都出现了幻痛。

真的累，云青栀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但是，尾巴又缠上来，十指也与她紧扣。

纳兰渊垂着眼角祈求，卑微至极，“主人，再疼疼阿渊……”

云青栀心累地闭上眼，叹气，“最后一次。”

到底是修为上有差距，云青栀不知自己晕过去多久，醒来时床上只剩自己，衣衫完好，但脑子还昏沉着。

她侧过头，就见某人站在门口，只探出半个脑袋，手指在门框上抠得木屑飞扬。

云青栀：“……”

“篱笆外的花好漂亮，我很喜欢。”云青栀坐起身。

纳兰渊动作顿住，小小声，“主人喜欢便好……”

云青栀：“在床榻上时，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纳兰渊倏的睁大眼，张了张嘴，半晌才唤了声，“栀栀？”

云青栀眉眼柔软，“这个称呼我很喜欢，以后便如此叫吧。”

纳兰渊有些无措。

他本以为主人会在他乐极时杀了他，但是没有。

他放纵过头，要了一次又一次，主人直到累晕过去都未曾对他出手。

等平静下来，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就似那时主人突然对他冷漠一般，他毫无头绪。

可眼下，他对主人做了不该做的事，还活了下来，那么，往后他们该如何相处？

或者，主人是想要他彻底沦陷进被爱的假象，再突然发难，叫他痛不欲生地死去？

“这是个幻境。”

云青栀缓步朝他走来，“阿渊，我们在试炼中遇到一境中境，它是你从前的幻术所化，对你执念很深，你陷进去了，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纳兰渊下意识后退，“什、什么幻境？主人，你到底在说什么？阿渊听不懂……”

他才刚得到主人，却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纳兰渊混乱了，他不知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

云青栀轻叹，“也许你暂时无法接受，但没关系，在阿渊接受之前，我都会在这儿陪着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

她脸上不自觉露出生平第一个笑容，恍若冰雪消融，万物复生。

“待到出去之后……我们便生几只狐狸崽崽吧。”

篱笆外，各色的鲜花倏的被风吹乱卷起，无数花瓣升腾旋转。

纳兰渊怔怔站在那儿。

主人，笑了。

他早就发现，主人身上有面瘫咒，那是只有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才能冲破的咒术。

可，主人她笑着对他说，要给他生狐狸崽崽……？

他自甘堕落于虚假的美好，只要主人愿陪他，即便是死，他也甘之如饴。

可如今，所有的不确定都化在这一笑里。

梦境崩塌。

哗啦——

天空突然碎裂，大片剥落。

云青栀脸上笑意更甚，扑过去抱他，“阿渊！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