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去拿茶盏,茶水里竟有个影子,正在伏案执笔。
夫君在外寻欢作乐,她在家罚抄家规,有趣!他想。
此时,岳微微正坐在桌案前读家规。
限制女子做这个,不让女子做那个,这个不雅,那个可耻……
通篇读下来,岳微微有种人生难活,比考试还炸裂的痛感!
如果脚伤已好,她一定拍案而起。
怎奈,发泄都局限在这方椅子里面,岳微微软塌塌地倒下,把家规盖在脸上。
李嬷嬷换身衣服,梳理好妆容,轻轻敲门走进来。
“小姐,老奴……没脸见你!”
“哎!李嬷嬷,事情都解决了不是,你莫要再提。”
岳微微的声音从书本里闷闷地传出来。
“讲真的,看家规比我在诚赟院里舌战那对苦命鸳鸯还心累!”
她一把扯下家规,看到李嬷嬷无伤无碍,一下子来了点精神。
“小姐,您代老奴受罚,让老奴惶恐不安!”
岳微微自知多说无益,便狡黠地一眨眼,说:“那以后就多操心,多操劳,做我的事,就像做自己的事一样。”
李嬷嬷差点掉下泪来,说道:“小姐是会读心的人,老奴这把老骨头只能做这些来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
岳微微听得心中感动,她乖巧地“嗯”一声,全当答应了。
“太尉夫人最后那句话最是扎心,小姐也当谨记!”
岳微微的笑容瞬间消失,天下父母心!
明露的父母得知会做何感想?会不会觉得这个女儿白养了?会不会对李嬷嬷侧目而视?
“李嬷嬷,这件事我会向家父家母解释的,您不用担心。准备纸墨,我现在就开始抄写家规,既然受罚,就要做出反省的样子,五十遍家规应当尽快抄完。”
李嬷嬷心疼不已,说道:“小姐脚伤在身,不必心急!”
“没事,又不用脚写字!”
李嬷嬷哭笑不得,赶紧为她铺开纸张,研墨伺候。
岳微微提笔写起来,从左向右,抄的分外认真。
李嬷嬷看到这般书写,诧异万分,她赶紧制止:“小姐,您怎得连写字都忘记了!”
岳微微放下毛笔,盯着写成的一行字说:“我也觉得哪里奇怪,就是说不出来!”
“小姐,不该从上向下,从右向左写吗?”
岳微微眼珠子盯着家规一瞧,佩服地看一眼李嬷嬷,说:“幸亏你提醒的早,不然我一腔热血抄成的家规都得变成废纸!”
赶紧换了新纸,岳微微又写起来。
李嬷嬷鼻子一酸,心中有点难过,她的小姐失忆后,连字都不会写了,而且字体变化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