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追端起水杯:“凉的?”
宁江生坐到了沙发正坐:“知道你们小年轻不爱喝热的。”
一时间,宁追悄悄将他重新打量了一番,自己引以为傲的识人伎俩,居然又在这位‘宁老师’身上翻车了。
原来的刻板印象是一位刚正不阿,具有跟和同年纪老人有着同样不理解现代社会的老人。
却是不想,他很懂,甚至懂到给予这些小细节上的照顾......
想到包里基于之前印象做出的作品改编,宁追有点沉默,担心如果拿出来,会得到同样的差评或是不满。
但毕竟有十年社会毒打的经验,宁追很快露出微笑:
“宁老师今天看着有点忙,不行的话我下周再来?时间还够用。”
“咳咳....”宁江生咳嗽了两声,似是看穿宁追想法,倒也不责怪,喝口茶润润嗓子,依旧笑呵呵:
“不忙,聊聊天挺好的。”
“每天来这的、都是公事来的,一个个学的老气横秋,很少接触你们这些带着活力小伙子了。”
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宁追,尴尬的点了点头。
宁江生顿了顿,悠闲的聊着天,忽然话题一拐,讲到另一件事:
“我昨天听到个嘉禾望岗的故事,也是你写的?”
“嗯?”....宁追疑惑的蹙了蹙眉头:“是我写的,怎么了宁老师,是有什么问题么?”
“故事挺好,不过有漏洞。”宁江生翘起二郎腿,倚在沙发,如是说道。
“那,您老有什么指教?”宁追求教道。
“呵呵。”
老头先点了根烟,笑道:
“我看到的第二个故事,就是总工和旧爱的故事。”
“挺有意思,不过总工没有权限做规划的事,如果有,大概也跟老头子一样年纪了吧,这么说,你是在讲夕阳红?”
“讲故事不能乱编。”
这.....宁追一下尴尬了,倒不是因为其中的错误,是那个故事本身有点歪,且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那应该是属于他和庞光之间的秘密啊....
“庞光?!”
这么一想,忽然想到昨天他后来被叫走,不会有其他人。
“.......”
宁追心里将罪魁祸首刀个翻来覆去,但面上尽力从容,拨浪鼓似的点点头:
“那想请您老讲一个,也好给我这小辈做个榜样。”
玩笑口吻脱口而出,不觉间,竟没什么距离感。
“小小年纪不学好。”老头的鞋儿一荡荡的荡出,他气势十足:
“老头子就是本故事。”
“......”
宁追无语,觉得宁江生单纯是在找乐子,虽然无可厚非,但这个小老头显然太放飞自我了。
腹诽自己可没有养老领。
一边他换了一副更乖然的嘴脸,不到分分钟的时间,虚心求教道:
“宁老师,我直说吧,其实这样,本来今天是给您看剧本的,但现在我觉得还是得再改改。”
“要不,您给点指导意见?”
“呵呵。”
听此,宁江生这才对直接的态度感到满意,结束闲聊,也直点重点。烟屁叩进烟灰缸,他满脸褶皱一放一放,隔隔笑个不停:
“小伙子,想请教,那我也按你的思路给你讲个典故。”
“典故?”宁追愣了一下。
他徐徐去到桌上找来本书,是本史记,他按着目录翻到了第七十二页:
【留侯世家:圯上敬履】
“古张良下邳遇到黄石公,被黄老头刁难,曾经三次相约,三次替老头捡回鞋子,最终才得到认可传授学问。”
“.......”
“圯桥三进履,乃传一素书?”
宁追叨咕了一声,这典故倒是耳熟能详,于是扫了他的鞋:“不过....不合适吧。”
宁江生早有所料的点了点头:“的确不能在这里,黄石公那老兄弟也是换挑地方的,咱也换个地方。”
“咳,这样,反正也下班了,不如就金足印象吧。”
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