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有趣的当属过惯了日落而息的漠城百姓,他们则伸长了脖子瞅着少年手里的木剑,半晌也没瞧出这剑到底有何不同寻常之处,竟生生要了叠山真君的性命。
此时举剑扬言要与自己过招的少年,梁魄只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精金古币并未出现,眼前的少年竟要与他拼命,这已不单单是胆量与魄力的问题。
与梁魄随行的凉军势众不禁噙起一抹冷笑,他们随梁魄戎马多年,可从未见人敢有如此胆量,公然拔剑向这位名声足以威震北境的疾先锋挑战!
这年头寻短见之人虽多,可大多选的都是舒坦死法,择三尺白绫自挂东南枝,亦或捆個巨石一头扎入波涛滚滚的宽广大河,再不济也是拿刀自个儿抹脖子……
举剑向自家将军挑衅,这是个什么寻死方式,梁魄身边一众甲胄在身的无双猛士个个目光诧异,对此感到费解至极。
他们甚至和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样,揣测少年是不是傻得不知天高地厚,亦或初生牛犊不畏虎,真有叫板梁魄的傲人实力。
普天之下敢拿剑叫嚣挑战自家将军的人,这群刀口舔血的狠人还是头回遇着,往后回到凉州军中把今日景象说与营中兄弟,那不得引起大伙捧腹。
梁魄戎马多年,从不知“怵”为何种感受,他只觉得好笑,于是便轻轻冷笑起来,笑却无声。
“我们认识?”
梁魄冷脸只掠过瞬间淡然冷笑,眼神之中透着审视尸体的冷漠。
阿飘被梁魄这一问问得有些懵,旋即迟钝摇头:“小爷要认识你做甚!”
“那我们之间有恩怨?”
“如果说有恩怨,就是刚才你们不该斩断小爷牵驴的绳子。”
阿飘这话透着十足的愤慨,语气之中透着无所畏惧的狂妄。
那是一种无所畏惧且如同白痴一般的自信所掺杂的狂妄。
梁魄盯着少年手里的木剑,又审视了他身后的另外两柄木剑,脑中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里又多了些许惊讶。
这惊讶既有对少年身上三柄木剑的匪夷所思,也有对面前躯杆斑驳的杏树底蕴的惊诧,这树似乎还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这时,梁魄身边的凉兵想要抽刀上前,梁魄见状直接摆了摆手。
“此地拔刀,会坏了武王伐纣时立下的规矩,你们把刀都收起来。”
虽然深感不解,甚至是很不情愿,但这群凉军士兵还是收起了手中兵器,没有像方才那般耀武扬威。
在他们看来,梁魄之所以会让他们收刀,并非怕了面前举着木剑扬言要与自家将军决斗的少年,而是身为王朝臣子,梁魄不能破坏武王在此立下的规矩。
梁魄此举把阿飘整得不知所措,他愤愤道:“小爷混迹江湖,一不打女人,二不杀手无寸铁之人,听说你射术惊人,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霸王映霞弓!”
梁魄微微一怔,他望着少年,眼神里流露出极为诡异的目光,让得本就不喜多言惜,字如金的梁魄看起来就像暗夜里盯着猎物的猎豹,神色让人感受到一丝难以形容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