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不二之所以自告奋勇,想替黑袍人分忧,其目的是希望能够戴罪立功,减轻无惘崖刻碑一年的惩罚。
她的这点心思黑袍人怎会不知:“负剑少年身边的那头驴绝非普通牲口,就算你加上全盛实力的七彩山魈兽也未必能牵制那驴。”
南荣不二难以置信,眸光扫向正在为一个站位相互博弈的少年与驴,质疑道:“真有老师说得那么夸张?”
“天师府虽是道门庭祖下,五大道统宗门里实力最差的一处观府,其底蕴却不容小视。”
黑袍人端详着毛驴,体内真灵随心念而起,双眼钻出一丝如火红光,似乎看出些与众不同之处。
修为到黑袍人这等地步,感知力与心性绝非普通修行者所能比,看人观物的目力自然强于江湖经验颇浅的南荣不二。
“江湖上一直传闻天师府这一届天师有望先于云海仙宗的董如风成为天人,能成为这样一位于天人境界只一步之遥的强者坐骑,不会只是一头碌碌牲口,这驴远比董如风秘境看众生的那头花驴可怕得多!”
南荣不二不能理解黑袍人言语中竟用了一個“可怕”,他无法理解:“老师怎么知道少年这驴是天师府老天师的坐骑?”
常年深居北海,南荣不二很少踏足人族领地,故而她对人族各宗门情况知之甚少。
“道门老祖承乾坤三千大道,骑青牛飞升,这才有了道法昌盛千年而不衰,所以青牛是道门庭祖云海仙宗的神兽,非道门祖师不可骑,其门下弟子与其他奉道的山门宗观则以驴为道首坐骑,宗观之内大多只豢养一头,这是造化机缘,唯各山门宗观通达圣人境的强者才有资格去骑。”
睁大似水清眸的南荣不二瞧了半晌,怎么看都与普通牲口并无二致的毛驴,她始终瞧不出任何不凡。
尤其是看到这驴与负剑少年似因某些缘由正争锋相对,互相怄气对峙时,南荣不二更加想不明白这么一头既无凶相也无威慑力的毛驴,究竟是哪里引起了自己老师为之忌惮?
阿飘与驴勾心斗角一路未止,这会儿围着袁天真不停转圈,把无辜的富态少年转得两眼晕眩。
深怕遭受无妄之灾的袁天真实在没辙,只得低头叫停阿飘,发表了一番肺腑之言:“阿飘兄弟,与其无休止的内耗,不如咱们想想如何应对。”
阿飘顿住转圈脚步,摸了摸鼻子:“妖族二品强者,碾压杏花巷所有人,除了玩命,还能如何应对,我可没有珍藏法器万千的百宝囊傍身,我只有天师府的三柄剑!”
实力低微的袁天真想不到有效对策,只得一脸无奈地兴叹摇头,他双目晕眩微微低头之际,看到阿飘脚下原来的草鞋已经跑丢,光着一只醒目大脚。
盯着那只脚看了片刻,袁天真又俯身估摸起自己脚下云登靴的尺码,当即弯腰脱靴,赤脚踩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双手托起云登靴,将自己这双价值千金的昂贵靴子送予阿飘。
“阿飘兄弟,我虽没有对策,也帮不上任何忙,愿这双云登靴能载兄台无价名!”
阿飘看着装饰华丽,制作远比自己踏足江湖时买的鞋子奢华万倍的云登靴,又瞄了一眼想让自己率先打开尴尬局面的毛驴:“真到剑拔弩张,非小爷不得不出手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