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把柳素接到租的房子里。

刚到小区，柳素就“啊啊”说个不停，说想回自己的家，不想待在这里。

她用手比划着，告诉柳芽，家里有她养的五只鸡，还有她种的小菜园子。

柳芽苦笑：身体都这样了，还惦记她那几只鸡呢。

把车停好以后，柳芽劝她：

“妈，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每个星期都能过来看看你，王阿姨也能留下继续照顾你，等你身体完全康复，我在给你买十只鸡。”

张安民也在一旁劝道：

“老婆子，以前不是天天想闺女吗，住在这里，芽儿你经常过来看看。”

护工也劝道：“大姐，身体是最重要的，孩子也是为了你好，这事还得听孩子的。”

哄着柳素下了车，柳芽用轮椅把她推到房间。

自从租下这个房子，柳芽共来过两次。这一段时间没来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客厅和阳台摆放了很多绿植，还有月季和太阳花，开得旺盛的花朵，给整个房间平添了几分生机。

此外，窗帘换成了小碎花的，墙壁上贴了壁纸，沙发上多了几个毛绒玩具，还不止呢，餐桌上的玻璃瓶插着好看的鲜花。

柳芽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张安民对着柳素问道：

“喜欢么，这些都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你看看这里还缺什么，我一会出去买。你若是想种菜，我就把院子里的绿植给刨了，种点小青菜啊、葱啊、香菜之类的。以后为了芽儿，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柳芽有些泪目，这个画面她从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

小的时候，她常常做梦，梦见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梦醒之后，内心失落苦闷，忍不住哭得把枕头染湿了一大片。

此刻，她打心眼里感谢张安民，他不仅人回来了，心也回来了，从此他们家就真的团圆了。

哪怕柳素依然不原谅，只要爸爸有心，总会有打动妈妈的一天。

柳芽转脸去看柳素，只见她的手微微颤抖，嘴唇也哆哆嗦嗦，眼眶里早已积满了泪水，似落未落的样子。

“嗯嗯。”柳素点着头，偷偷掩盖落下的泪水。

柳芽拽着张安民的胳膊，甜甜的说道：“老爸，谢谢你，没想到这些日子你做了这么多事，给了老妈这么大的惊喜。以后我们一家人重新开始，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强。”

张安民摸了摸柳芽的头发，无限感慨：“对不起，我知道一句道歉弥补不了那么多年的过错，以后我会好好珍惜这个家，谢谢你娘俩对我的包容，特别是芽儿，这些年让你受苦了，都是爸爸不好。”

“哎，爸爸最该感谢的人是妈妈，妈妈这些年比我苦多了，没有她就没有我，也没有这个家。”

张安民点点头，当年柳素如果改嫁，她肯定比现在过得好，不至于吃那么多的苦。

护工王芳早已躲在厨房里，把温馨的空间留给这一家人。

“老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求你原谅我。”张安民蹲下身，握着柳素的手，满脸诚恳地看着她。

柳芽悄悄走进卧室，她没法替素做选择，无论她原谅与否，她都尊重她的决定。

她侧着耳朵倾听，好像是柳素在“呜呜地哭，又过了一会没动静了。

然后张安民喊柳芽出去：“芽儿，出来，倒热水帮妈妈洗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