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想说,她是你的母亲,但她首先是她自己,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选择自己认为对的道路,这一点,你没有权利指责她。”
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等一下。”
沈星河叫住他,当着他的面缓缓把木盒打开。
有珠宝首饰,还有几个瑞士银行的存款账户,还有一封信。
沈星河把信收了,把木盒又推回到老者身边。
老者摇摇头:
“我没有子女,以后也用不着这些身外之物。”
“老先生,”沈星河深深吸了一口气,“您刚才也说了,她有权利选择她喜欢的人,喜欢的生活方式,那好,我尊重她的选择。既然您是她的选择,这些财务也该归您所有。”
殷朝林停下脚步,缓缓打量沈星河,半晌道:
“年轻人,你嘴上说不恨不怨,其实心里还是不放下,她既已离去,你又何必执着那些怨念,我的话你没听进去一二?”
沈星河怔怔的,呆在原地。
“我会带着她的骨灰回国,寻一青山绿水处把她安葬,晨钟暮鼓,经声佛号,日夜陪伴她。”
等沈星河反应过来,老者已经出了房间。
沈星河追出去:
“先生心中可有理想的地方,能否告知?”
一句苍老的声音飘来:
“无尽珍奇供世眼,一轮圆月耀天心。”
沈星河默默念了念,大声说道:
“我记住了先生,谢谢您!”
人世间有几个这样的情深义重的人,何晚玉说她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或许,她是对的。
殷朝林走后,沈星河抱着木盒呆呆半晌,然后拆开信——
【晚玉亲启:
盖说夫妇之缘,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结誓幽远。
……】
是写给何晚玉的?
沈星河急忙去看署名,竟是沈强军?
还不止,沈强军名字下面还有何晚玉的名字,那是后来新添上去的。
这是父亲写给母亲的信?
沈星河双手有些颤抖,沈强军什么时候跟何晚玉联系上的,他竟然不知道。
一口气读完,沈星河觉得不可思议,接着又读了一遍,确认是沈强军的笔迹。
阳光透过窗棂洒满房间,时间貌似静止了一般。
原来沈强军在去世前就已经跟何晚玉联系上,两人已经和解。
想起殷朝林最后扔下的话,沈星河动容,泪流满面。
沈强军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吧,他跟何晚玉终于可以朝夕对望。
这一刻,沈星河终于得到解脱,就如赖月京所说,放下包袱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