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李腾飞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来,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沮丧。
碍着周琴和佳俊在,柳芽没有上前询问,但看到李腾飞的神情,她心凉了一半。
饭桌上,除了周琴跟之前一样说笑,其他三人稍稍有些沉默。
“这法国带来的葡萄酒就是正宗,之前在周太太家,她给我倒了一小杯,我尝着味道不如这个。”
周琴呷了一口,赞叹道。
这次沈星河从法国回来,那个亚历山大给托运了两大箱葡萄酒,佳俊没经过沈星河允许,直接打开让大家品尝。
见柳芽不说话,周琴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
“怎么回事啊?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你快尝尝这葡萄酒,口感真不错。我之前那当官的雇主,就那个周太太,她每次喝葡萄酒的时候都要轻晃酒杯,再放鼻子下面闻闻,然后轻轻抿一点,嘴里不停地夸赞酒醇正,哈哈,整得跟喝仙酿一般。”
在现任雇主家嘲笑上任雇主,这可是犯了大忌。
幸亏沈星河今天不在家,如果他听了,心里会怎么想还不一定呢。
李腾飞听了神色微动:
“你那雇主是当什么官?很大的官么?”
周琴摆摆手,“在我们这种小老百姓眼里,那就是大官,是区里住建局的一把手,牛得很。他家地下室堆满了别人送的礼品——吃的,喝的,用的,哎呦,尤其是逢年过节,都放不下,那个周太太还让我拿去卖,卖了钱她要一分不少的要回去的。”
柳芽向她使眼色,示意她别说那么多,谁知周琴回错了意,抬高声音:
“真的不骗你,卖的钱她一分不少的要回去,有时候那茅台酒这次跟上次卖的价钱不一样,她还要仔细追问,搞得好像我贪了一样,真是小家子气,怪不得她老公出轨,换作是我,我也受不了。”
唉!柳芽无声地叹了口气,周琴就这点不好,这张嘴松得跟老太太棉裤腰似的。
李腾飞一听是区里的领导,顿时没了兴致。
沈星河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一个区里的领导根本插不上手。
饭后,柳芽借口吃多了去院子里活动,李腾飞站起身跟出去。
“怎么样,看你无精打采的,没打听到老板去哪了?”
一出了客厅,柳芽迫不及待地询问。
李腾飞摇摇头:
“公安上的战友给我回话,各部门的检查都是朱长青指使的,已经引起市里其他领导不满了,毕竟沈哥在咱们市里口碑还是很好的,年年在纳税榜上都是有名的。
除此之外,他们企业每年都做大量的慈善工作,无论是赈灾捐款、助学助残还是关爱弱势群体等方面,都能看到星辰公司的名字。”
对于沈星河这个人的品性,柳芽打心眼里就无比信任。
这种信任是第一眼就注定的,虽然他多数时候冷淡疏离,但她就是从骨子里信任他,信任他骨子里散发出的善良和悲天悯人。
如果他不善良,他不会对山娃子考虑得那么周到细致,如果他不慈悲,他不会不动声色地替她交纳住院费,并且在她离职时也不说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柳芽死心塌地信任他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