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温盐没多少空闲时间,她每天下午三点上班,晚上十二点或四五点下班,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店里只有她一个服务员,还没有假期。
因为是单亲家庭,她每天下班第一时间就是回家,回家晚了还会被她妈妈骂。
江欲棠无意间听到时,不敢相信那些侮辱人的话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说的。
可温盐似乎没什么感觉,除了不爱说话,她平静到压根不像有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样子,甚至连受了委屈哭都很少哭。
“棠棠,晚饭想吃什么?”温盐给客人上完茶,过来问道。
江欲棠撑着下巴,无聊地打着瞌睡,她的眼睛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好,听到温盐的声音,她笑了笑,道:“想吃昨天那家黄焖鸡米饭了。”
温盐抓住她的手,将温水塞进她手里,道:“好,我五点半订外卖可以吗?”
六点左右店里人比较少。
江欲棠低下头抿了口水,道:“可以啊,对了盐盐,这里有没有水果捞啊,想吃。”
温盐想了想,道:“我去楼下超市买吧,你想吃什么?”
江欲棠撅起嘴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明明温盐比她小,却还是跟哄孩子似的哄道:“你帮我看会店好不好?要不然老板看到了不高兴,我很快就回来,可以吗?”
那个黑心老板……
江欲棠握了握自己渐渐恢复力气的手,藏下心底的杀意,仰起脸笑道:“好吧,那我等你。”
温盐把今天的烟放到她手边,道:“小心点,别像上次一样把头发烧了。”
“知道了。”江欲棠嘟囔道。
楼道里空旷的脚步声远去,江欲棠抿了抿唇。
她知道温盐的家庭条件不好,而自己恰好又不差钱,所以想帮帮她。
这半个月里都是温盐照顾她的,明明她就那么点工资,明明她俩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她还是尽可能地帮着她。
江欲棠感觉得到,温盐身上围绕着淡淡的绝望感,似乎,下一秒就要死去。
那一年的囚禁,除了身体上的折磨,心理上,江欲棠其实没多大感触,毕竟比起江缘清带给她的痛苦,往生带给她的要更残忍。
温盐和她很像,又不像。
江欲棠有能力反抗这一切,有能力复仇,有能力干翻自己看不顺眼的一切。
但温盐什么也没有,她只有自己。
所以,她很心疼她,像是在心疼另一个自己。
“哎?老板呢……哇,小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加个微信呗。”
江欲棠叼着烟,抱胸靠坐在椅子上,精准且谨慎地把烟灰抖落到烟灰缸里,生怕弄脏温盐刚收拾好的桌子和地面。
她面无表情道:“不加,不方便。”
一个听起来年纪不大的男生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江欲棠嘲讽地勾了勾唇:“你长得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