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地中央有一身着粉裙的女子怀抱襁褓,一翠衣丫鬟一旁侍立。
陈若楠生得颇为俊俏娇弱,可能是身体虚弱所致,皮肤在阳光底下闪着极为白皙的光泽,脸上有一团红晕,头上长发挽成髻,如同画中人一般,很有一副江南女子的婉约味道。
陈若楠见陈果来,恬静温柔地笑道,“裹儿,二叔婶婶近来身体怎么样?”
陈果打量着表姐,似乎跟以前印象里那个桀骜才女形象不一样了,现在似乎完全成了一个温婉的人妇。
“父亲身体尚好,只是母亲身体虚弱,常常生病。我来时,母亲已经染上了风寒,不知现在好了没有。”
一提起母亲的病,陈果心里就有点担忧。
“裹儿,要不要抱抱你外甥,他可乖了呢。”陈若楠边摇着婴儿睡觉。
陈果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孩子。
孩子一被惊醒,见到眼前的陌生人,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陈果只好尴尬地将外甥还给陈若楠。
陈若楠轻轻地摆摆手,示意没事。
“裹儿,你就在这住下,安心读书。如果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跟管家提,把这当自己家就行了。”
“对了,裹儿。我看你身边只带了个小仆,就给你安排了个丫鬟给你,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陈果一下懵了,他家里虽然有钱,但是小时候也没有专门的丫鬟照顾他,常常是娘亲李夫人亲自照顾他。
突然来个丫鬟,真是让他不太适应。
陈果也不多打扰表姐休息,聊了聊家常就走了。
陈果没有想到,自从表姐嫁出去之后,大房一家已经很久没有跟二房联系过了,现在还能对陈果如此视如己出,看来大房还有表姐夫妻二人都是个善人。
本来想去再拜访一下府邸的主人,张宗祥张府尉,表达感谢之情,同时在这位一府的最高军事长官面前混个脸熟。
但管家说张府尉忙于政事,通常要用完晚膳才会回来。
陈果只能作罢。
陈果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读了一下午书,感到甚为困乏,出来见天色还早,便静极思动,想要独自出去逛逛府城。
陈果跟张府的下人打听好了。
听说府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便是中门街,离这很近。
眼前着中门街还真是大。光是中间的主道便可容四辆马车并排通过,一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头。
“卖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
一个叫卖的老人从陈果身边擦肩而过。
陈果急忙拦住他,要了一根糖葫芦。
“两文钱一根。”
没想到这糖葫芦也比县城的贵多了。
两文钱就两文钱吧。
陈果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四处张望着。
突然人头攒动起来,本就拥挤的人流此刻就像是洪水上涨一样往两边的街铺上挤。
这一突然一下把陈果舔着的糖葫芦掉了一只,滚在陈果胸前,划了一道长长的污渍。
陈果忙把剩下的糖葫芦举高,以免再被人撞掉。
抬眼望去,原来是一队长长的马车进了街内,那车队如长龙一般延伸。大多都是拉着货的马车,货上用皮革覆盖,用长麻绳拴住,满满当当,不知道是装的什么货物。
等了许久,这车队还没穿过长街。陈果心想,不如先找家店先坐会。
也没看店铺叫什么,鬼使神差之下就推开了一家小阁楼的木门。
陈果没看清楚,门外正摇摇晃晃地挂着一块牌子“茶马工会”。
…
进了楼里,街上喧闹的声音如同掉进热水里的糖块一样,一下就稀释了。
陈果看见屋里若有若无的紫烟在萦绕,轻轻嗅一口,便觉得味道优雅典正,定是价格不菲。
看起来里面应该是个茶馆。
屋内只有几张空空的桌椅,别无他物。此刻店里安安静静的,竟然什么人也没有。
谁家开店会连个小二都没有?
陈果再往里看去,只有有一珠帘子,里面依稀掩着一桌一人影。
他走近,看见里面盘坐着的背影高大的男子,散发而坐,一动不动,仿佛在打坐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