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啊，真是可惜。”段玖突然说道，雨水顺着段玖的脸庞滑落，无悲无喜的模样如同庙里的神佛。

“野蛮大师，你们的信念是什么？”段玖问道。

远方的城池，那座宫殿的城门之下，透明的雨水已经变得鲜红，元勤倒在那里，他为了他的信念战斗到了最后。

“除妖扬善。”文和法师说道。“城主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文和看着任凭雨水拍打的段玖，心中忐忑不安。段玖神情没有多少变化，也没有什么威势，但是那样简单的站在那里却给文和法师莫大的压力。

就算是面对一头大妖怪，文和法师都未曾有过这样的压力。

“能否饶过这些僧人，他们都与此事无关，这事一切的一切都是贫僧一人的执着，贫僧愿意一人承担。”文和法师说着就盘腿坐在湿漉漉的地上，禅杖放在手臂上，双手合十。

文和法师不知道段玖的实力，但是他知道这里所有的僧人一起动手依旧是死路一条而已。

“法师，为什么要向这妖怪服软，我们不怕他。”一个僧人说道。

“不能向妖怪屈服，这不是法师你说的吗？”另一个僧人说道。

元勤他们的信念不一，而这些僧人的信念就简单多了，他们的信念只是从文和法师那里衍生过来的。不算洗脑灌输，只是被深刻影响着，很正常的主干衍生支干的信念传承。

“野蛮和尚，我不是嗜杀的狂人，我只是一个行走于虚无大道求道者。阻挡在我面前的不论是什么，哪怕是我自己，我也会拔刀砍了他，然后继续前进。除此之外，我不觉得什么事情都需要依靠武力，毕竟其他事情在我这里只是过眼云烟。”说着段玖的身影就慢慢变淡。

“你们走吧，我也要挪窝了，有缘再见。”段玖对文和法师笑着说道。

杀这群和尚，段玖没有想过，因为这群和尚终究只是匆匆过客，与自己的人生没有太深牵扯。

既然牵扯不深，那么也无所谓了。至于他们所谓的计划，所谓的除妖，对于段玖来说也是近乎于无。他们鼓捣了那么久，可是依旧没能影响到段玖一丝一毫，这种牵扯不深的情况下，段玖对他们可是连杀心都提不起来。

就如同常有人说要‘逆天杀神’，可是再怎么叫吼，老天都不会理会你。你要逆天，逆啊，老天依旧不会受到你的影响，连看都没好奇心看。段玖也是一样，和尚们把他当妖来除，除啊，段玖依旧注视前方，对这群和尚没有半点兴趣。

世间最凄凉的境地之一，就是你将他人当作劲敌，拼尽全力苦苦憋出一个大招放过去，然后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甚至特意走过来拍了拍你的肩膀说‘好好加油’。

努力之后看见的是满满的绝望，这、这人生信念会瞬间瓦解。

…………

“不在！哈哈哈，大人不在这里。”永良搜遍了宫殿，可是没有看到段玖的一点痕迹。

“死了？还是逃了？”杉谷兰问道。她的心思依旧是除掉段玖这个妖怪，解救其治下的百姓。

永良瞪了一眼杉谷兰。“大人死也好，逃了也好，总之大人与这里无关了，大人与北燕军无关了，现在你也可以离开了。”

泳联不管段玖如何，他现在只是一心想要实现自己的野望。

“他没有死，你能安心？”杉谷兰问道。

“大人死不死，都无所谓，我只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这天下恢复太平，那么就足够了，我可以死，但是我的名字必须被世人知晓！”永良说道。

啪嗒。

噼里啪啦的雨水下，一个打不起精神的青年缓缓走向宫殿大门之下的那堆尸体。

永良看着那青年，看着那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的青年。

安静，雨水虽然依旧在噼里啪啦的下着。

永良虽然刚刚宣誓着自己伟大的目标。

但是这此刻无论是雨水还是永良那沸腾的热血，都安静了下来。

“死了，有些不值得。你活着吧，我给你三百年时间，多活三百年，算是我最后对你的命令了。”段玖手在元勤的尸体上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