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予回家时路过了老宋夫妇的餐车,只不过在里面麻溜炒着面的是他们雇来打尖儿的拉丁小伙弗朗西斯。
“哟,弗朗西斯,你boss呢?”杨予看了眼时间,现在才晚上八点,正是下班吃夜宵、餐车开始忙起来的时候。
可是俩人却没在餐车这儿掌勺。
“哟我的朋友杨!boss他们俩提前下班了,说是回家要做大餐呢!”弗朗西斯端出来一盘热气腾腾的广式炒面,“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粗略望过去,这盘炒面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青江菜青翠、肉丝和虾仁也色泽诱人,焦黄的面条油光焕发,看来平时学得不错。
杨予笑着摆了摆手:“我回家我就能吃到大餐,我现在吃了你这炒面肚子岂不是被占了大半,下次一定!”
不过他去旁边卖甜品的小铺子买了半打帝皇饼,这是老宋一家三口都爱吃的甜点。
一会儿还得和老宋说一声,明天要带宋婉那小妮子去逛一趟新奥里吉纳城新开的“飓风”主题乐园。
十分钟后,杨予拎着装着帝皇饼的塑料袋走出电梯。
往日的走廊里充斥着各类竖型广告牌的光污染与喧闹之声,可是现在却寂静的可怕。
空气中弥漫着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竖型广告牌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电路板和碎屏散落在走廊的地面之上,不时频闪一下。
杨予将塑料袋打了个死结,别在自己裤腰带上,同时从背后抽出长刀护在身前。
工程手臂上的手电缓缓升起,借着微弱的灯光,杨予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血迹。
滴落状的血迹。
他提着刀大踏步向家中奔去。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的血腥味即使是站在门外也疯狂涌入杨予的鼻腔与嘴巴之中。
昔日精心布置的家现在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客厅的刀架下方,老宋已经只剩了一副骨架、半张脸皮。
仅剩的那只眼球还死死地盯着没有刀的刀架。
不不不不不不不。
杨予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这到底是谁干的?一定是妖!可是为什么妖会找上门来?
“梁婶儿!宋婉!”他大吼道,然而只有八十余平的房子里并没有传来回应。
客厅破碎的地板和满是划痕的墙是宋叔与妖魔的战场。
他想守护的人只能在客厅背后的主卧。
杨予强压着心中惊惧与意气,朝着主卧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他手中的刀滑落到了脚下。
卧室并不大,很传统的华夏布置,床靠墙,旁边是一个简单的梳妆台,剩下便是柜子。
而小小的卧室平时唯一能下脚的一块儿空地,摆着两个人头。
人头前面用血写下字来:
You Deserve It.
这是你应得的。
杨予虽然是穿越来此,仅仅只和宋婉见过一面,连老宋两口子本人都没见过。
但无论是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房间,洗好换好的床单被罩以及特意留下的饭菜,都让他找到了狂风暴雨中的一处小小避难所,可以在这操蛋的世界中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
自己就出去了一个白天,回来就什么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