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尝试着牵引左君茹,而后干脆跟在这个觉醒者的后头,其开辟出来的道路,康明也可以察觉到,犯不他去挖掘。
但是很快,对方的挖掘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
康明不知不觉就赶上对方,不知是因为《灯入暗》还是实在过于劳累,那个人居然就被康明给超越过去,他不像那个人尝试挖掘,而是灵敏的顺着穿越空间的自然通道,迅速飞过。
子善很是满意的看着康明在穿梭时的样子,几个教过康明的老师也凑过来。
“我记得他的能力是天之树吧,好像叫什么星月灵树,应该没有空间能力才对。”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使用空间能力了,他明明就是对空间波动很灵敏,可惜了,如果他觉醒的是空间能力,如果觉醒时间在十三岁左右,现在应该已经是真灵,而且是底蕴深厚的真灵。”
“好像进度最快的就是他。”一个老师说着,便将所有人的进度全部都拉到一起。
顿时,局面一览无余,康明势如破竹,遥遥领先。
“既然这样,他岂不是有机会赶上那个时间点?”
“不是有机会,是肯定会,这么多年了,这是第五个成功抵达那个时间点的人。”
“不是还有他队友吗?应该是六个。”
“那不算,更何况,你应该知道,这应该是第一个没有空间能力,却能赶上那个时间点的人。”
......
璀璨的流星划过天边,一路朝着北方掠过。
这仿佛正映照着天子北狩的传闻。
康明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他摸了摸地上的泥土,不是熟悉的气味,而且血腥味十分浓郁。
隐隐约约的,还有股浓郁的尸臭味。
当初那棵巨树捕食无数的生物,土地已经被血液给浸透,干瘪的尸体更是堆积如山。
他甩了甩脑袋,自己一路上寻找空间自然通道,消耗的精神力果然还是太大了点,环顾一周,没有察觉到危险,他便立刻盘腿而坐,开始冥想。
未几,一个鼻腔音很重的呻吟在身旁响起,康明睁开眼,便看见躺在身旁的左君茹刚苏醒。
她鼻子微动,立刻就伸手捂住,不喜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恶臭,血腥味儿也好浓!”
“你以前不来过这种地方吗?”康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哪有这么恶劣的环境,而且当初一战打起来的时候,都是在天行王朝境内打的,就是二战,也没有这种地方。”
康明沉思片刻,他大致明白,对于觉醒者来说的战场,与普通人的战场相比是不同的。
这么寻思着,康明就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
左君茹顺着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她先是看到一座小山丘,随后定睛一看,双眸中的瞳孔便急剧收缩,紧接着,惊恐的神情浮上她姣好的面容。
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难以置信。
京观。
这一最野蛮、最残暴的炫耀之物。
“啊...啊...”她的嗓子中嘶哑的传出一点点声音。
司空乐说得很清楚,这是一个小世界的历史截留而成的秘境,意味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过去。
随后,她的身躯颤抖的看向被鲜血浸染的泥土,慌忙的爬起来。
“快走,快...”
康明倒是很平静,他讲:“这个战场已经结束,应该暂时是安全的,我觉得我们应该仔细查看一下这个战场,应该能知道一些什么。”
毕竟京观已经堆好,环顾四周,也已经没有其他活人存在,贸然前进,万一碰上军队呢?
鬼知道那些军队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什么地步。
情报的缺失让康明谨慎起来。
左君茹的慌张很快便舒缓下来,毕竟是御灵级的精神力,足以让她在短时间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
“你不怕那东西?”她尽量避免自己看到那座无比庞大的京观。
“这个规模,起码要有三十万人吧。”康明用精神力粗略的扫了一遍。
左君茹沉默下来,而是朝他走近了些,似乎这样可以让她觉得安全不少。
康明一开始看到的时候也觉得有点震撼,但也只是震撼,经历过森林的厮杀,跨越了那个阈值,单纯数量上的增加已经不会再轻易波动他的心绪。
他在被打扫得一干二净的战场上不断徘徊,勉强能看到几个断裂的怪异肢体。
康明拿起这块金属一样的肢体,仔细的审视起来。
“应...应该是圣族...”沉默良久的左君茹突然开口。
看来她应该越过了自己的第一道心理底线。
康明自然的问:“圣族,大概是什么等级?”
“应该...是杂血,连红之血都不如的低贱种族,一战中,这种炮灰近乎无穷无尽,甚至是没有经过启灵。”
康明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了那些命运悲惨、相貌丑陋的人类、虫族残次品。
这些人,不知道比起这些杂血圣族,是高贵些还是低劣些?
不过,很快,康明来到了一座破碎的马车前,虽然上面有价值的东西全都搬走了,可那破碎的木屑中传来的灵能,还是让康明敏锐捕捉到此物的不凡。
而后,他的目光被一件压在破碎马车下的明黄色礼服。
这上面绣着一只七彩的鸟儿。
“皇帝的凤袍。”左君茹顿时上前,拿起这件粘上血渍的黄袍,“御驾亲征的皇帝?”
康明很是好奇的在这上面摸了摸,果然是非同凡响,柔顺程度不是盖的,可惜已经被彻底撕扯坏。
“这家伙怎么想得,御驾亲征也就罢了,居然还败了,败就败了,自己估计要么被俘虏,要么被当场杀掉。”康明直摇头,觉得这个皇帝实在是有点不怎么样。
看看那座三十万人铸造的京观,这罪责肯定是要他担起来的。
可很快,康明的目光就被京观最顶上的东西给吸引。
左君茹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跟着一起看过去。
只见,一个人,正被挂在那京观最顶上,一副经受过一次祭祀的模样。
两个人的精神力立刻就感知到,这个人和他们手上的凤袍紧密的关联性。
“这...这这这...”
此刻的康明也不由得愕然,他不知如何形容这个场面,只觉得心中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或许是多余的恻隐之心,又或者是来自文明社会的思维,这两人不约而同的升起悲悯的情绪,隐约也有种感同身受的愤怒。
圣族覆灭人类文明时,不也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