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能被静止吗?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
但是对于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对死亡的人来说,在死神降临的一刹那间,时间在他的眼里就是静止的。虽然他还年轻,但是在天灾面前,稚龄孩童和耄耋老人亦没有任何区别,何况是他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作为一个从母胎体开始,就是单身雄性生物的个体,重萧与异性恋爱的第一次,只维系了短短的五天。对,你没听错,就是五天,连一个完整的礼拜都不到,刚好是劳动节的假期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暗恋了那么久的女孩子对自己都是不理不睬的,怎么刚要放假了,就主动和自己搭话了。看样子,人家姑娘只是缺一个出去玩给自己买单的傻子。
从海南回来的当天晚上,重萧还没有从爱情的喜悦和旅行的兴奋中完全走出来,那个所谓的女朋友就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感谢你能陪我旅行,我的心情好多了。你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会遇到一个更懂你,欣赏你的人。希望你幸福!不管将来怎样,我们永远是朋友。谢谢你送我的戒指,我会一直带着他,就像你一直在一样。”
这是什么鬼?老子为了这趟旅行和那个戒指,整整花了半年的工资,就这么被分手了?
最让重萧难过的是,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姑娘。从他进公司第一天起就被这个姑娘迷住了,本来以为总算是精诚所至,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哪知道原来是镜花水月一场梦,落得个人财两空。
都说那个好男人不遇到几个渣女,那个好姑娘的青春不是为了狗。看来这句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前辈诚不欺我也!要不是遇到这样的糟心事,重萧也不会翘班和朋友来秦岭山里散心。想着爬个野山,在山上吼两嗓子,散散心里的郁闷气。
谁想到一进山就遇上下雨,二把刀司机的大学同学,直接就把车顺着下坡路开进了满是山洪的河道里。
当没有系安全带的重萧一头冲破挡风玻璃,飞出车外的一瞬间,在他眼里,时间就是静止的,只有自己满头鲜血的飞在雨中,然后一头就扎进了湍急的河水里。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有鸟的叫声,还有牛叫的声音。重萧甚至能闻到阳光照在空气中那种特有的味道,那是被太阳光晒过的被子散发出的。
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眼睛被什么东西给蒙上了,手脚也好像没有了力气,动弹不了。意识应该还算是清醒的,这说明脑子没坏掉。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沙哑且难听的声音。
“水!水!水!”
他连续叫了两三声,这才听到了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耶耶,耶耶!那个人醒了!”重萧一听见一个女子银铃般脆生生的声音。
这是哪里的口音呀,这么怪,爷爷怎么叫耶耶?重萧正在心里嘀咕的时候。
又听到了另一个洪亮的男人声音。“后生,你终于醒了!可是要感谢神明呀!”
重萧感觉声音由远及近,等到话音刚落,已经有一个人来到他身前了。
重萧又一次说道:“水,我要喝水。”
只听那个男人说道:“大娘,赶紧倒碗水来。”
“晓得了,耶耶,这就来。”不一会,一个粗瓷小碗就送到了重萧的嘴边,重萧长鲸吸水一般,一口气就喝完了一碗水,然后粗粗的出了一口气,碗沿的粗瓷有点硌嘴。不过,重萧完全没在意。
他用虚弱的声音说道:“帮我解开,我什么都看不见。”
那个男人听到后,一边开始解绑在重萧头上的麻布,一边说道:“捡到你的时候,你满脸都是血,眼睛也再出血,村里的医者说你的眼睛也伤的不清,所以就给你用了药。”
说话间,蒙在重萧眼睛上的麻布一层层的解开,重萧也慢慢的感受到了阳光。他想抬手捂在眼睛上,以免阳光乍一下刺到眼睛,但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时一双冰凉又有点粗糙的小手替自己遮住了阳光。麻布彻底解开,那双小手轻轻的为他擦去眼睛上的药粉。重萧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长时间在黑暗里的原因,眼睛很不舒服,但还是看到了眼前的这两人。
重萧只看了一眼,就是一个机灵。本来毫无力气的手脚,一下子就动了一动。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到哪了?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襦裙,一双绣花布鞋,头上梳着两个小发髻,一派经费不足的古装剧造型打扮。
为什么要说经费不足呢?因为这个小姑娘的穿着和当下流行的古装剧造型比起来,确实是寒酸多了。
那个男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一身短打穿着,裤子上宽下窄,裤腿绑在布袜口里,脚上穿着一双不分左右的平头布鞋。看着倒不似古装剧那种长袍宽袖的着装。
刚才被这场景一吓,重萧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有一点力气了。于是就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呀。”
那男人回道:“这里是蓝田县,辋川里。我叫刘二郎,这是我家大娘。”说着,指了指站在一旁穿着襦裙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