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玄奘心中,重萧简直就是一尊活脱脱的佛啊!同样地,在重萧心里,玄奘已经成佛了一千四百多年了。
当世俗的人们一旦碰上自己无法解决或是无能为力的事情,往往会前往寺庙烧香拜佛,祈求神明庇佑,自己能度过难关,逢凶化吉。
然而,最终帮助自己渡过重重困境的人,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自己啊!
那么,所谓的佛究竟做了些什么呢?实际上,祂什么都没有做。祂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纷繁复杂的人世,既不言语,也无动作;既不会欣喜若狂,亦不会勃然大怒。祂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每一个人历经世间百态,最终成长为属于自己的那尊佛。
如此说来,最初你在寺庙里虔诚叩拜的那尊佛,岂不正是你本人吗?
时至今日,重萧敬拜玄奘,玄奘又敬拜重萧,这不正是在向他们自身顶礼膜拜吗?毕竟,谁也无法成为他人的佛,唯有依靠自己,方能成就自我之佛。同时,也唯有自己,才能够拯救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佛的学问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道理,而是蕴含着深邃哲理的智慧结晶。它存在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警示世人,更重要的是帮助尘世中的人们认清自我,找到前进的方向,了解生命的归宿。
此时此刻,玄奘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前路,也明确了心之所向——前往佛的发源地,探寻佛法的真正奥秘,并将其带回大唐,让更多的人受益。于是,他决定立刻启程,片刻都不在犹豫。
重萧安排小沙弥准备好清水,因为他要洗漱一番,以最庄重、整洁的形象面对接下来这个重要时刻。在他心中,能与玄奘这样宛如神明般的人物结拜为兄弟,绝对称得上是人生大事,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表达出对玄奘的敬重之情。
当重萧与玄奘一同跪于无漏寺大雄宝殿内的释迦牟尼佛像前时,重萧已经恢复成了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的本来模样!
待到拜过了佛祖,只听重萧对玄奘说道:“兄长在上请受重萧小弟一拜。此去天竺山高水长,还请兄长多多保重。”
说着重萧就再次像玄奘弯腰拜倒,深深一叩。
一边的妙法方丈口诵佛经,只听的木鱼阵阵,一众无漏寺的僧众们口念“南无弥陀佛”,齐齐拜倒。
这一刻残破的无漏寺一派庄严,宛如金碧辉煌的佛国圣殿一般。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可能只有重萧自己知道,玄奘这次西行取经对于整个佛教世界的重要性。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这些僧人对于,玄奘这样一个高僧大德与重萧这样一个少年在佛前结拜这件事情本身的重视。
因为出家人和在家人结拜,这本身就是违背佛法戒律的事情,更何况,玄奘还是一位受过具足大戒的高僧。
但所有人都知道,玄奘这样的高僧,能破戒做的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包括妙法方丈在内的所有僧人,大家都出奇一致的保持着默认的态度。
时间已经快到巳时,重荻带着刘大娘和妙法方丈,还有无漏寺的所有僧众们,将玄奘送到坊门前。
看着玄奘背着重萧送给他的黑色背包,带着斗笠,慢慢的想大街上的人群中汇聚而去。东边的朝阳照在玄奘挺拔的背影上,他身前的影子一直向西延生。仿佛像是玄奘不可动摇的西行意志一般,倔犟而坚定。
回到无漏寺,重萧对妙法方丈说道:“方丈见谅,我与这小姑娘本不是父女,只是为了行走方便,少一些麻烦,才谎称是父女。实际也就算是兄妹,只是从蓝田县来到这长安城,没有地方住宿,所以才想在这无漏寺中借住几日。”
妙法方丈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善人,加之这位重施主又是玄奘之弟,那更是义不容辞。最重要的是这位郎君出手阔绰,一下子解决了寺里的困境,哪里还有不允许借宿的道理。
所以妙法方丈自然是无不允准。
“施主与舍妹只管住下便是,无需多虑。”
兄妹两人对妙法方丈千恩万谢之后,就走出了寺门。他们决定今天要在这繁华的长安城里好好地游览一番。
重萧和刘大娘离开晋昌坊,沿着街道一路向北前行。重萧的目的地是长安东市,这是他计划中的第一站。
作为一名汉语言文学专业的研究生,重萧在刚刚穿越到大唐时,就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初步的规划。他深知了解当前社会人们的生活方式至关重要,因为后世之人的都市生活经验告诉他,这对于融入新环境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
在唐朝初期,长安城的土地价格尚未飙升到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当然,那个时候也不会有白居易老先生所感叹的“长安居,大不易”这种情况出现。实际上,长安城的土地价值要经过唐高宗、武则天、中宗、睿宗等朝代的发展,一直到唐玄宗时期才真正达到了顶峰,变得异常昂贵。
这样看起来,李治、武则天以及他们的儿女们,这一大家子人虽然将自家的生活演绎得如同刀光剑影般激烈,充满血泪,但终归并未对大唐的普通百姓造成伤害。相反,他们还推动了整个大唐经济的蓬勃发展。
此刻,重萧心中正盘算着,想要查看一下自己通过售卖玻璃罐所获得的财富是否足够在这繁华的长安城购置一处理想的宅院。他怀揣着期待,憧憬着未来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馨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