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范二用小手指着自己,“额,我也不想杀人,挖尸体可能负罪感更小吧。”
这是实话,范二也没有杀过人,因为他接受的是社会主义的教育,学的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嗯,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
“哦?”
“是。”范闲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小闲才四岁半。”
范二也是可怜兮兮,“小二也是。”
“年纪小不是借口。”费介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虽然你们年纪小,也许有些事情不懂,但要知道,像你这种贵族的私生子,在以后的岁月里面可能会面临许多的阴谋与伤害,有时候这种廉价的同情心,往往是杀伤自己的利器。”
将被挖开的无名坟墓重新整理好,这古怪的师徒开始循着天光来处往东面走去,一路走着,费介忽然问道:“你们应该很好奇吧。”
“嗯,老师很好。”范二萌哒哒的说道,脸上漾着笑。
“是的,老师很用心。”范闲也紧跟着说,也是笑眯眯的。
费介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一唱一和的答非所问,一脸苦笑,“亏你们还笑的出来。”
“笑比哭好。”范闲答道。
“那倒是。”费介的目光投向远方隐约可见的城墙,皱眉说道:“你们父亲在京都的家产很大,将来要与你们争家产的人很多,所以你们必须变得更强,学习更多。”
“额?家产有我的?不都是我哥的吗?”范二仰起脑袋,傻乎乎的问道。
“额?”
这个问题问的费先生一愣,是啊,家产按理来说,应该是长子分的最多,不过小的,应该也有吧,毕竟司南伯家产很大的,嘶…这是人家的家事,我该怎么说?
“嗯?那个家产,怎么说也是你家的,保住自己家的家产,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喔喔,哦。”
范二点点头,若有所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费先生暗自擦了把汗,以后再也不多说别人家的事了……
“我明白,将来肯定有人会想杀我,所以老师教我们用毒,其实是怕我们被人毒死。”
范闲板着手指头,认真的说。
“不错,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是最方便,也是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就是用毒。”费介将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摸了两下,又看着呆呆的范二,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的任务就是在这一年之内教会你们这些方面的知识,保证将来没有人能够在饭菜里下毒,毒死你们。”
“为什么是现在?前些年难道就不怕人毒死我。”有些问题必须问清楚,所以范闲顾不得害怕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超越年龄的成熟,继续追问着。
范二这次也看向费介,他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费介微笑着,笑容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阴险味道:“因为上个月,司南伯爵的姨太太刚好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说伯爵府的产业,你们已经多出了一个竞争对手,而那位姨太太,刚好和监察院里的某些人有些关联。你们的父亲担心你这边出事,又不方便长期派人保护你们,因为那样反而容易让你们过早地浮现出水面,所以才安排我来教你们。”
“额,那我以后也得和小闲闲争家产?”范二又呆呆的问道。
费介:……
“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费先生没好气的说道。
“哦哦,可是我们是私生子,姨太太应该不担心我们的吧。”范二说道。
范闲也是这么认为,“对呀,按本国法律应该是没有资格继承父亲的爵位的。”
“这世界上,什么事情能说的准呢?”费介随口答道,“虽然五大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但他毕竟不可能当你的保姆,饭菜里的毒药毒不死他,却能很轻易地杀死你们。而你们却不知道,如果你们哥俩死了,有多少人会陪着一起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