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大人。”
守卫恭谨地俯首示意。
这些守卫都是布鲁斯带来的士兵,看着对面两人严肃整齐的精神状态,莫兰心中有亿点点羡慕。
一看到他们就不由得想起,那天自己去地牢见莱恩的时候,那个打瞌睡的守卫。
烛光照到脸上才醒,真是有够散漫的。
如果没有亨利,仅仅靠那些守卫,自己安全上缺的那一块,谁给他补啊。
布鲁斯跟在莫兰的身后,他的个子比莫兰要高,看上去就像个将军。
但只是背影而已。
只要对上他毫无生气的死鱼眼,就会情不自禁地觉得他像个中年被裁员,不敢告诉家人,只能白天打着领带跑去公园的长椅上坐上一整天的废材大叔。
不过他的手下似乎都对他挺敬佩的。
狭窄的地道两旁是间距相等的篝火。
莫兰在其中一间牢房前停下脚步。
布鲁斯拿手一指:
“地上那个就是格里特。”
莫兰打量着这个试图致自己于死地的堂叔。
仅仅半天不见的功夫,他的发丝竟然染上了白霜,丧子之痛和前途尽毁的双重打击,让他面如死灰。
整个人灰扑扑地像搁置在杂物阁楼角落里许多个年头,无人问津,也无人记得的破旧布偶。
权力的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
有赢家,有输家。
“格里特,你后悔吗?”
格里特抓着栏杆,抬起无神的双眼,看向莫兰。
“你不一样了...很不一样,我甚至怀疑你跟先前的莫兰是不是同一个人。”
莫兰笑了笑:
“堂叔,这是你的遗言吗?难道我非得被你拆吃入腹,吃干抹净不可吗?”
“你不打算放过我吗?也许这样可以彰显你的仁慈。”
格里特问道,眼神中带着希冀。
“为什么现在明明是晚上,您却做着白日梦呢?”
莫兰的话如同最后的宣判,将他眼中的希冀敲了个粉碎。
他干笑两声,笑声中透露着走投无路的家伙特有的癫狂:
“好,你够狠,比你父亲强。”
“但少了我这个理事,谁来顶我这个缺?你手底下有可以胜任的人才吗?”
“你再厉害又怎么样?”
“你荒废了可不仅仅是一年而已,现在这个领地已经积重难返,就等着兽人的铁蹄将你的领地连同自尊踏得粉碎!”
布鲁斯粗壮的手臂透过铁栏杆的缝隙,一把抓住了格里特的咽喉,单手将整个人提到了空中。
格里特的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
布鲁斯那双死鱼眼里透出狠厉的光芒来:
“有我站在这里,同样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那些绿皮杂碎,胆敢把脚踏进这里一步,我就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莫兰皱了皱眉头,手搭上了布鲁斯的肩膀。
“布鲁斯阁下,你先冷静一下。”
布鲁斯松开了手,手扶了扶额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抱歉...领主大人,我失陪一下。”
布鲁斯的脚步渐远,格里特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空气。
莫兰蹲下来,视线与格里特平齐。
“格里特,你会在后天下午,被吊死在格里特宅前。”
绞刑?
绞刑则主要用于处决平民和下层阶级。绞死被视为一种耻辱的死亡方式,用于处决罪大恶极,身份低下的犯人。
死在麻绳之下,格里特不甘心。
“至少...看在我是你堂叔的份上,让我能选择自己的死法吧。”
“那这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格里特宅里剩下的东西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