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么久,前任家主留下的人不多,江淮需要忍耐。
理智告诉戚谨,自己不该掺和原本属于江家内部的事情。
可情感上,男人做不到无情的看着江淮死去。
“戚谨。”
床上的少年打断了他的思考。
男人上前,“您说。”
至少现在,自己还是江淮的保镖,会尽职尽责的保护好眼前之人。
江淮无神的眼珠转动,直白的望着男人,打算直接开门见山。
可是,话到嘴边,江淮又有些犹豫。
原主并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纵使戚谨前不久才对着自己表忠心,可被欺骗过一次的少年而言,戚谨没法获得他百分百的信任。
自己也并不需要戚谨忠诚,像戚谨这种人,不会一直待在江家。
自己要做的,不过是充分利用自己跟前的这件大杀器。
“滚,我不要你......”
他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响亮,实际上也不过是细细的呜咽,要不是戚谨耳力好能从对方的一大堆呜呜咽的气音里分辨出来对方的意思,换做一般人根本的听不到。
江淮吐出来的话可以说是冷酷无情。
全然把戚谨自己对他表过的忠诚往地上踩,毫不在意男人真心与否。
他进入了戒备状态,平等的戒备自己身边所有的人,这其中包括绝大多数的江家人。
像一只小刺猬,蜷缩自己的身体,竖起尖刺,以求保护自己。
戚谨生不出半点对江淮的怨怼,他很清楚自己面前的少年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自己并不算是江淮可以信任的人,甚至可以说,要是合理怀疑,他是江津的人也不过为,对方想要他走也实属正常。
他进来江家,全部都是由管家一手安排。
管家的背后站着的不正是江津?
如今的问题是,戚谨心里清楚,自己并不是江津的人。
他所签订的合约也不过是普通的合约而已,没有多余的事情要交给自己,或许江津早已在别处布下棋子,根本轮不到自己这个外来者。
如此辛秘的事,江津不会轻易交给自己。
对方从来没有和自己吩咐过多余的事情,顶多是管家叫他细心照顾好江淮而已。
男人想和江淮解释,想开口却也开不了自己的口。
戚津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他接近江淮不是为了伤害对方,但也不是真的全心全意的做称职的保镖。
他有其他的目的。
他只能确定自己不会伤害江淮,其他多余的事情,连他自己也不能够完全保证。
后悔的酸涩感在他的心尖蔓延。
尽管自己的心里有万般的复杂,但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又或者是不希望江淮身旁的位置被旁人取代,戚谨主动出击。
“少爷,属下会一直保护您。”
戚谨做出臣服发姿态,不想叫面前的人赶自己走。
少年不再掩饰自己的怀疑。
戚谨是个聪明人,方才那一幕被男人看在眼里,这也许就够清楚了。
他很确定自己面前的戚谨不是江津的人。
有这一点在其实也够了。
对方身上的秘密他也不是很在乎,他能看出戚津的眼神里对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恶意,甚至带着点连江淮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深意。
无所谓了,总归对自己没有坏处。
紧皱着眉头的人听到戚谨的话时,难得没有嘲讽对方,当然,态度没有多好。
少年张了张嘴,他很清楚的认识到,所有人对自己好,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管是陈华还是江家的其他人。
陈华保护自己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江滨夫妇是帝国的英雄,他一辈子的身份都是他们俩的儿子。
对生自己养自己的父母,他自然不会有怨恨。
他们为他做了许多,给少年留下一辈子的保障,希望他活的无忧无虑,做江家快活的少爷。
可这不代表少年愿意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父母的名头之下,连旁人都看不出来,少年内心的藏在深处的不满,这点不满不足以让少年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所有人都说,他投了个好胎,能做江家的大少爷,父母都是耀眼发光的英雄人物,留下几辈子都够他挥霍的财产,让人眼热。
诚然,少年从小得到的东西就比平常人要好上百倍。
幼时的江淮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快乐的在父母的庇护下成长。
他很感激自己的父母,也很爱他们。
在幼年时,为数不多的记忆告诉自己,他有一对非常爱自己的父母。
家的温暖少年也曾体会过,只是,失去时更显得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