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一名胸前绣着孔雀的文官就站出来道,“臣吏部右侍郎黎淳有本启奏!臣听闻西厂太监汪直妖言惑上,意图重启下西洋!此举耗费钱粮无算,切不可行!还请陛下万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
“下西洋徒耗钱财,与国无益,陛下宜慎之!”
“如今辽东不宁,西北又有套虏犯边,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国库空虚,实在是不能再加开支了!”
“......”
黎淳的话引起了多名文官的一致赞同,下西洋是太监提起的,那就必须反对!要是赚了钱跟国库也没关系,大多都进了内库,这就更要反对了!
汪直听到这些恼怒异常,他正想找个自己人出来驳斥他们的话,不想还没开始行动呢,就看见一名胸前挂着獬豸补子的给事中站了出来。
“陛下,臣兵科给事中文谷瑞弹劾兵部车驾郎中刘大夏昏聩无能、欺君罔上,礼部右侍郎黎淳结党营私、沽名卖直!”
汪直当即惊喜交加,惊得是这文谷瑞并不是自己的人,他怎么站出来的?喜得则是终于有人替自己出气了!
“大夏明识治体、忠诚廉洁,岂是昏聩无能、欺君罔上之徒?黎侍郎生性耿介、寡与人合,又怎会结党营私?”黎淳在士林中颇有声望,马上便有人反驳。
汪直定睛一看,原来是翰林院侍讲李东阳,他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要是将来有机会,肯定要给他点厉害尝尝。
“兵部有掌军械、图册之则,架格库中兵书图册乃重中之重!刘大夏身为兵部郎中,却找不到库中图册,岂有这般道理?”文谷瑞乃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地反驳道。
“若是西洋水程图册遗失,那就是刘大夏昏聩无能!若是没有遗失,那就是刘大夏欺君罔上!这般人等又有何面目立足于朝堂之上?臣请罢刘大夏!”说完文谷瑞向宝座的方向躬身行礼!
李东阳一时为之气竭,文谷瑞继续乘胜追击,“陛下,黎淳、刘大夏、李东阳皆为湖广人士,刘大夏和李东阳当年还曾在黎淳门下求学!如今陛下刚让兵部进献图册,黎淳便上书劝阻下西洋!这是兵部的事,和吏部何干?必然是害怕陛下惩罚他的弟子!”
“臣乃给事中,弹劾黎淳、刘大夏乃是微臣的本分!李东阳反应却如此激烈,这不是结党营私还是什么?”
好好好!这小子是個人才!汪直简直乐开了花,文谷瑞的话句句直指要害!比他拉拢的那些手下强多了!
朱见深听了忍不住眉头紧皱,是啊,兵部有保管重要档案的职责,西洋水程这么重要的档案怎么能丢呢?这刘大夏莫不是真的在欺君?
而且他们三个同样出身湖广又有师徒之实的官员相互支援,这确实像结党!
“陛下,事涉刘大夏,黎侍郎的确应该避嫌!”礼部左侍郎刘吉瞅见机会,立刻站出来不阴不阳地刺了黎淳一刀,身为文官,不好支持下西洋,所以他只能从结党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