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今科状元榜眼,在下福州素还真!”许长生回礼道,他出京换了新马甲,又在渡口等了几天,就是为了和他们搭话。
王华见对方气度洒脱、谈吐不凡,便忍不住发出邀请,“素贤弟文采斐然,今日相逢实属有缘,贤弟若是不弃,不如让船靠岸停下过来一叙?”
“状元郎相邀,岂敢不从?不过倒也不需靠岸这么麻烦!”许长生朗声一笑,然后就看他身子一动,便越过丈许宽的距离,飘然落在了王华船上。
王华、黄珣二人惊得目瞪口呆,许久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贤弟竟然还有此绝技!”
“若论文采,小弟或许比不上状元、榜眼,可若是说起身手剑术,小弟自信不输唐时裴旻!”许长生傲然昂首而立,显出一身宗师风范。
二人这时才注意到许长生腰间挂着一柄鲨鱼皮剑鞘的长剑,王华兴致愈发浓郁,“贤弟竟然如宋时张乖崖一般文武双全,这可胜过愚兄太多了!”
王守仁从刚才许长生跳过来时就眼睛闪闪发光,听到他父亲的夸奖,王守仁忍不住问道,“爹爹,张乖崖是谁?裴旻又是谁?”
“张咏,字复之,自号乖崖,乃宋时名臣,少学击剑,慷慨好大言,乐为奇节,论文治使蜀中大治,论武功被真宗称为将帅之才,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的典故便来自张乖崖治蜀时的典故!”
王华给儿子讲了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的故事后又给他介绍起了裴旻,“裴旻乃唐时武将,以剑术闻名天下,文宗时将李白的诗、张旭的草书、裴旻的剑舞并称为三绝,世人皆称呼裴旻为‘剑圣’!”
“剑圣?那裴旻岂不是圣贤?”听到圣字,王守仁如同被闪电劈开了脑袋,整个人都开始颤栗起来,他忍不住说道,“我长大了也要当圣贤!”
王华直接被这句话给震晕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句话,完了,完了,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小子手里了,然后二话不说就一巴掌抽上去!“大言不惭!滚回舱中抄书去!”
王守仁委委屈屈地离开了,王华向黄珣、许长生再三道歉,“犬子顽劣,让二位贤弟见笑了!”
“童言无忌,孩子还小,王兄莫要见怪!”黄珣震惊过后只把王守仁的话当成笑话看。
许长生却知道,这孩子说的都是真的,日后他也兑现了方才那句话,只是他觉得,王守仁还可以做得更好。
没了王守仁的干扰,三人坐下来谈些读书人爱谈的话题,聊了没多久,王华和黄珣便收起了状元、榜眼的自傲,对许长生愈发赞叹起来。
因为面前这个年轻人经史子集无一不精,不管他们聊什么,这个年轻人都能将涉及的原文背诵出来,而且还有自己的见解。
“若贤弟去年也进京赶考,那状元恐怕就不是我了!”王华对许长生的才学赞不绝口。
“中进士倒也不急,这几年我准备四处游历,继续打磨学问,先去京城看看,然后再去其它地方。”许长生摇头道。
此后几日,许长生便住在了王华的船上,每日三人相互切磋学问,王守仁偶尔也过来聆听,听得津津有味。
王华见了不由得动了心思,“素贤弟,愚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