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
徐令秋一脑门子问号,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名锦衣男子走出屋子,朝这边拱了拱手:
“在下李青山,几位有何贵干?我们这儿近段时间不收徒,若是来学艺的话,还请回。”
徐令秋端详此人,发觉他行走时步伐很重,呼吸也没有武人常见的平稳绵长,反倒有些紊乱,像是受了伤。
上官银瓶也察觉到此人身上带伤,主动问:“你们昨日,有人来踢馆了?”
自称李青山的男子停步,似乎并不认识上官银瓶那身绣衣,蹙眉道:
“与阁下何干?”
“还真与我有关。”
徐令秋笑了笑,走上院内四方坪:“听说你们馆主,与岭徽刀甲谢天罡有些关系,那柳邵元也算你们大师兄了吧?”
听见这个名字,李青山语气逐渐不耐烦,一挥袖袍:“这里没这个人,阁下请回。”
徐令秋再往前,踩在坪内朱红“武”字的裂痕中间,上下打量对方:
“那打伤你的人,是几名寺人?”
这个问题对李青山来说,似乎有些尖锐,不愿再多说半句,甚至还准备伸手来推。
“唰——”
上官银瓶将刀鞘抵上他肩头,拦住动作,语气不善:“绣衣吏查案,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在下就是管事,姑娘有何......”
“哐当——”
指教二字未落,后院屋子传来瓦片摔碎声,像是有人上了房顶。
还未等徐令秋反应,宫七率先拎刀奔向后方,上官银瓶也是掏出腰刀,紧跟着从右侧掠过。
徐令秋怔住,本来以为是带了两个保镖,没想到是两位比他还愣头青的女子。
那叔侄两人刚进后院不久,便有叮铃哐啷打斗声传出,以及上官银瓶的一声轻喝:
“小贼休走!”
对于上官宫七两女的身手,徐令秋自然放心,但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脚下刚动,李青山便再次出手拦阻,并沉声道:
“阁下留步!再动休怪我不客气。”
徐令秋也没惯着,擒手一把捏住此人右腕,准备将其带到身前撂倒再说。
而李青山察觉到右手传来的力道时,下意识抽手脱离,发觉挣脱不开,神色微惊,当机立断变直臂为屈肘,脚步前移,一肘压向白衣肩头。
徐令秋眉眼上挑,同样单肘弯曲硬接这一肘击,旋即臂膀再度拉直,擒臂的五指如爪勾,先拧一圈,再顺势往后一带。
“呲啦——”
袖袍瞬间破开口子,碎布条好似被鹰爪生生剥开的肉皮,可见肌肉下五条细长的血痕。
李青山作为习武之人,临危不乱,强忍疼痛脱手,蹬蹬蹬连退步,一皱眉:
“绣衣吏的鸣蝉擒鹤?”
可细细回味一番后,李青山眉头松开,眼神转为错愕:
“不对,你方才那招,看似是折托手的擒拿,实则却是出自北地太极的小金丝缠手。你是辽东幽州人氏?”
这下轮到徐令秋惊讶了。
此人眼光还真毒辣,竟一招就能看出招式根脚。
虽然他与上官银瓶,学了几招绣衣吏的折托手艺活儿,但刚才,还是下意识使出了义姐教的功夫。
北地太极的小金丝缠手,素有“天下擒拿第一把,太极大缠与小缠”之称,不过在南陵江湖应该不多见才是。
徐令秋打架一向不喜欢废话,面色自若,脚下朝前,一步沉一步。
虽然受了伤,可李青山丝毫不惧,右脚倒勾,脚尖挑出身后兵器架上的一柄木剑,左足半进,剑刃微提,作仙人指路剑招。
面对迎刺剑锋,徐令秋不避不退,等到剑尖离眉眼半尺时,才将两手一前一后抬起,与剑身等高,朝内合掌一拢拍。
'喀嚓'一声,木剑如脆枝被折,徐令秋顺势抄起半截剑身,如滚袖画半圆挥出一剑。
飒——
“噫?武当剑经的流云飞袖,你是荆州武当山的人?!”
徐令秋默不吭声,以半剑作刀锋,再次朝退步的李青山挥出横劈一刀。
虽然被其避开,但这一刀却轻易削去了后方兵器架上,一柄木剑的剑穗,却不损剑身分毫。
“噫?折燕枝,蜀州峨眉峰绝学!”
“锵——”
“噫?”
...
徐令秋背手藏木剑,趁李青山抽身避退,追上去一掌拍上他胸口,掌风颇有那白净男子'半掌春风绵'的意味。
递掌之后,徐令秋半截木剑再出,用李青山的剑招作横削一剑,猛得砸中他胸膛,衣袍瞬间被拍出一层如雾细灰。
哗啦——
李青山身形撞破架子,跌倒在地,好在都是些木头材质的兵器,只是吐了口乌血,不至于被滚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