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十文的过船费,是起步价,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得另外付费,江洋不是大盗,一楼的大通铺是十文钱一晚,有两个共用的恭桶,二楼的单间是五十文一晚,恭桶是单独的,一楼二楼都不能洗漱,这个收费非常的公道。
“初听船费时我还以为他们收入很低,但是现在一算,这群船工每月竟是能有上百两的收入。”荀文感叹道,这一趟是他请苏长寿来帮忙的,所以船费这些一直都是他提前掏出了荷包支付。
苏长寿觉得朋友之间不必计较这些,所以他也没有跟荀文客气,在荀文去找江洋的时候,许易便待在二层的甲板上面,放开阴神观察着江面的情况。
“虽说有上百两的收入,可是我看了一下,江洋手底下足有十五个船工,十个负责此次的航行,五个负责守在码头看守我们和其他人的马匹货物,再算上汉州府那边的码头,至少有二十个船工,分下来每人也就五两银子罢了。”
苏长寿说道,见荀文露出沉思之色,又补充了一句:
“且自古以来,水火皆是天地间最不可控的两种力量,他们在这松江上赚钱,是将身家性命拴在了裤腰带上,一个月五两,不多。”
“苏先生说的有道理。”荀文点了点头,叹气道:“没想到苏先生虽然久居太平村,却比我走得更远。”
读书人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荀文显然是觉得自己走的路还不够多。
当然,他是不知道苏长寿还有一个前世,而且前世还是个为了三两身外之物熬夜加班的社畜。
“荀先生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苏长寿转过话题,看着天色暗下来以后黑沉沉的江面,皱眉对荀文问道。
“我没有察觉到恶念。”荀文苦笑着回道,浩然之气,重在察觉这世间的一切恶念,可是到现在为止,荀文都没有什么发现。
“江面太平静了。”苏长寿说道,想起了十年前待在松江府城的时候,听邻里闲聊的趣事,“松江面积广阔,与汉州府之间足有五天的船程,其内自然生活着不少大鱼,这些大鱼甚至有活上几百年的,比之真武城的城主和龙首山的山主还要活得久……”
“早年间我曾听闻,每到夜里的时候,都会有大鱼游到岸边,将夜游江畔的行人拖至江中吞食,更别提夜晚在这江上行驶的楼船了。”
“这位客官说得对!”江洋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苏长寿回头看去,便见到江洋拎着两个酒壶走了过来,“这松江里的大鱼可不少呢,以往每年都会害死百十号人,这些年虽然消停了一些,可是松江上又出现了别的怪事,比之那些大鱼更加凶险几分!”
来到苏长寿身旁,江洋把一壶酒递给了苏长寿,笑着说道:
“实不相瞒,我观二位气度不凡,应当是修行有成的前辈,这一趟过江,恐怕还得仰仗两位前辈仗义执手了!”
说完,江洋便拍开了酒塞,仰头灌了一口。
“江把头可否跟我们仔细说说这松江上进来出现的怪事?”
苏长寿笑着问道,将酒塞拍开,同样仰头喝了一口。
荀文不喝酒,因此摇头拒绝。
不过他对江洋所说的松江怪事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