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还有些事想不明白，就问李怀仁：“李老板，既然以前有那么多收购商，为什么价钱又会压那么低呢？”

李老板笑着说：“他们这些收购商都古惑，鸡蛋里挑骨头，对渔民的渔获各种挑剔。故意拖延时间，鱼获上岸两天以后。很多海产品就不新鲜了。价钱就会大大的压低。等价钱压的很低了。难道渔民们只能晒鱼干？所以他们亏本就要卖了。我好心跟他们签订好收购合同，在他们出海之前就付好了钱。那些收购商看我独家经营，心里气愤。就抬高收购价。渔民们就不愿意卖给我了。

在外罗港，我没来之前，从来没有任何老板，在没有看到渔货之前就预付款的。渔民们心里有了底气，不顾及我们的合同约定。实在卖不掉了，又拿起我跟他们签订的合同说事。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我和苏妙红频频点头，觉得李怀仁说的对。但是我又觉得有一点怀疑。问：“出海一个月才赚几千块？不太可能吧。”

李怀仁又倒了一杯茶，递给我。说：“前几年这里的渔民都是夫妻档，十几米的小船。出海就是一个礼拜。有的三天就回来了。也就是这两年船越造越大。现在的大木船都到30多米了。也用上了循环沸水柴油机。以前的渔船都是用的老式的农用柴油机。就是手扶拖拉机上的柴油机卸下来改装在渔船上。你说他能装多少海产？出去一趟可不就卖几千块吗？有的人运气不好。船在海里翻了。能保住半条命就不错。”

我这才恍然大悟。

李怀仁看着我们两人，问：“两位来到徐闻县外罗港，跟黑玫瑰走在一起。难道你们是想租借他们家的船？他们家的船都很老旧了。只有两艘是今年才做的。以前的船都用的是老式的柴油机，烟很大。开个五六个小时就要在海上停两三个小时。等柴油机冷却。而且动力太弱。一个小时能跑到8~9节。就是最高航速了。如果遇到大风。每小时的航速都不到四节。”

我和苏妙红对望了一眼，说：“李老板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李怀仁笑着说；“我刚才不是跟你们俩说了吗？我不出海。我只在海港上承包这20多亩渔港。人工养殖。而且我可以靠收货的渔货差价赚钱。我可不想冒那个风险。所以我没有什么渔船，如果两位真的需要，我可以找我们的潮州商会，帮你租大铁船。木质渔船我们已经看不上眼了。”

我和苏妙红心里想：“大铁船都是300~500吨，租金都是好几万。苏妙红就带过来3万块，孟红影的银行卡里还有2万多块。那也不够啊？租了船还得买设备，买冰，检查机器。那么大的船，投资得七八万，苏妙红目前也没有这种魄力。我更没有。而且，大铁船就要懂高科技。”

李怀仁看我们俩面露难色，说：“你们是不是找不到会开大铁船的船长？这没问题。我可以帮你们找，出一次海，船长的人工一万，大副7000。”

我和苏妙红一听，都吓了一跳，阿烈每次出海，苏妙红最多付给他3000而已。有的时候时间短，2000就差不多了。想不到铁皮船的船长，工资这么高？

苏妙红暂时可付不起，而且从来没有用过大铁船。投资巨大。万一打不到多少渔货。那亏损的可就多了。

苏妙红没有做这么大生意的底气和魄力，我更是想都不敢想。一个人敢不敢做大事？主要是看当时的储蓄卡里面有多少钱？

苏妙红的信宜海鲜城，这段时间的生意一直不太好。如果生意好的话，她怎么可能找我出来打鱼呢？

我只好和苏妙红对换了一下眼色，站起身来对李怀仁说：“非常感谢李老板的建议，你让我们两个回去考虑考虑。”

李怀仁笑着说：“做大事就得有胆量。钱不够不要紧。我还做民间借贷生意。”

那我们更不敢借了，去年因为借了周禀天的钱，家都被人砸了。老婆避祸香港。岳父出了车祸，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妙红也不敢冒这个险。我们俩向李怀仁告辞。但是也没有完全拒绝。只是说回去考虑考虑。

离开了李怀仁的大船饭店，走在路上，苏妙红问我：“你在想什么？”我说：“我从来没出过海，去年我家里就因为借了贵利，到现在还翻不了身呢。民间借贷绝对不能碰。”

苏妙红也点了点头，说：“看来只能跟黑玫瑰合作。黑玫瑰，没有什么心机。跟她合作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说：“是啊，黑玫瑰，哥哥牺牲了，家靠她撑着。不是男孩子还非要强装男孩子的样子，其实她内心很脆弱。你以后不要跟她斗气。出门在外，和气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