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文本来眼睛已经睁开了,坐在病床上跟我们说着话。看见阿坤进来,马上闭上眼睛躺了下去。
黑玫瑰生气的质问阿坤:“要什么债?”
阿坤得意的笑着说:“赌债。”我想说话,苏妙红在后面轻轻的拽了我一下胳膊。他不想让我再多管闲事。
阿坤看了我一眼,继续笑人说:“黑玫瑰,昨天我已经给了你们面子,那是看在位光明是周禀天徒弟的面子,情债就算了了。但是赌债谁的面子都不能给呀。”
黑玫瑰气得暴跳如雷,说:“他都被你们打成猪头了。晕死过去了。他拿什么还你们?”阿坤笑着说:“别装死了,我推门进来的时候不是坐着好好的吗?跟你们聊着天,看我进来就装死?是不是过分了?不要说我不给郝建文机会。香港有一个电影摄制组,来到我们外罗港了。临时需要一个演员演乞丐。我们老板接下这个活了,但是这个乞丐目前找不到。我觉得阿文最合适了。都不用化妆的。我来找阿文,已经算给你们很大的面子了。如果不去的话,3万块钱的赌债,我可是要算利息的。”
郝建文从病床上睁开了双眼,有点愤怒的说:“明明是3000。”
阿坤走到病床前,猛然抽了阿坤一记耳光。阿坤头上虽然穿着纱布,这一记耳光打的也直接摔倒在床上。
阿坤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黑玫瑰。黑玫瑰看那张纸条。3000后面那个零明显是另外填上去的。因为字迹根本不一样。郝建文这个人真是太蠢了。写欠条怎么能写阿拉伯数字呢?大写的汉字,他难道不会吗?唉,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人真是蠢的没有药医呀。
黑玫瑰一把就想把那个欠条撕了,但是阿坤的手好快。一下就把欠条收回去了。黑玫瑰愤怒的说:“后面那个零跟前面的字完全不一样。明显是你们故意填上去的,你们这群无赖。”
阿坤笑着说:“苗姑娘,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讲礼貌呢?欠条就是欠条。又不是参加书法大赛。要那么工整干什么?我已经看过医生的诊断报告了。阿文就是皮外伤而已。别装死了,那场戏今天下午就要开拍。我等你们。现在就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不要不识抬举。”
黑玫瑰还想再争辩一下,我忍不住看着阿坤说:“坤哥,演一个乞丐,能抵消3万块钱的赌债。片酬也是非常不错的。谢谢坤哥给阿文这个机会。”
坤哥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大家看见没有,位哥多会说话呀,黑玫瑰。你应该多学着点。不过阿文没有这么高的片酬。阿文,值多少钱的片酬?要看他的表现。如果拍的好。赌债可以消减,如果香港导演非常的满意。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把欠条还给你们了。我难得这么好脾气的。走吧。别再让我等。”
黑玫瑰又想发火,我忍不住拦住她说:“如果吃点苦能戒了赌,也是值得的。我老大苏妙红和你也打过麻将,他那么好的手势,完全可以在赌场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非要出海打鱼呢?赌,是发不了财的。强中自有强中手。遇到高手,手都会被人剁了。不管什么事,总要去解决。不要再拦着了。我们大家跟着去看,如果遇到太麻烦的事。我们不会看着的。”黑玫瑰才点了点头。
我们结清了手术费。6个人出了医院。阿坤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忍不住问阿坤:“拍戏的地方在哪?”
阿坤说:“新寮岛。”从外罗渔港坐渡轮。两块钱就到新寮岛,汽车都可以开上渡轮船。
新寮岛已经被香港电影慑制组承包了,雷打沙里面竖起警戒标识,有保安在那看着,严禁无关人员进入。
到了岛上,停好车子。我们6个人跟着阿坤进入了摄影棚,一个40多岁的男子。却留着很长的头发。扎着女士的马尾。戴着墨镜,看着阿坤带着我们进了。问:“演员找来了?”
阿坤一把揪出郝建文,陪着笑脸对那人说:“这个就是。阿文,快跟导演打招呼。”
阿文头上还裹着纱布,手上胳膊上也都裹着纱布。那导演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阿坤,你有没有搞错。裹得像一个木乃伊一样,怎么拍戏?”
阿坤,手指一挥。手指尖已经夹着一个很小的刀子。随便挥了几下,郝建文头上手上胳膊上的绷带纱布,就已经掉了下来。我心里暗暗赞叹,阿坤的刀法好快。这小子要是跟我打架,我不一定打得过。
纱布掉在地上,郝建文满身的伤,鼻青脸肿。手也肿。胳膊也肿。果然不用化妆,就像一个被人打残了的乞丐。导演哈哈大笑,说:“阿坤,这件嘢边度找噶,简直是极品。太好了,马上开始拍摄。”
拍摄的场景,就是郝建文趴在地上,跟一条大花狗抢饭吃。放在一个踩扁了的不锈钢脸盆里。米饭已经肮脏不堪。上面还撒着几个变了颜色的菜叶子。
郝建文只好趴在地上,只用手抓了一口放在嘴里就猛的吐了出来。原来那米饭早都馊了,还有一股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