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游魂，何处留存；十情早降，八苦不存；河边野处，庙宇村庄；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上尊，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万千府门今时开，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牛心村村口，八个李火旺分站八卦方位，手中各掐着不同的指诀，口中同念着一样的咒语。

这是从三清那里学来的咒文。大傩不知道为什么疯了的时候，轮回全乱套了，仙人鬼聻希夷微全混在一块儿了，司命们各有各的小心思，有些占山为王、有些闭门不出、有些不知道谋划些什么，结果最后还是要靠着凡人以勇气和牺牲把天给补回来了。

三清告诉季灾，天陈、大齐、大梁、心浊、白玉京本就应该是一体的，鬼其实就在身边，但是因为轮回天道和人隔开了。人鬼殊途，二者本不该有任何交集，人死则一切尽，身上的业随着时间和痛苦彻底消灭后才能轮回转世。但是李火旺是仙人，人可成仙，鬼自然也可成仙，人仙和鬼仙没什么差别。

念完“令”字，站在“死”门的李火旺向前迈出一步，其他七个李火旺站定方位一动不动。霎那间，天地倒转，八个李火旺都变成了脚冲天头着地。

一念之间，八个李火旺合而为一。“哈哈哈，果然来阴曹地府了，诸葛渊你没骗我。我先去找淼淼和岁岁，再去找你。我就不信三清说你一生了无遗憾，早已投胎，他说话的时候我可看见赵雷那小子在旁边鬼鬼祟祟的。淼淼，岁岁，我回来了！”

李火旺没有倒回来，就这样两手撑地，倒立着走进牛心村。

“火旺，火旺，你跑慢点儿，我跟不上你了……”

奋笔疾书的李火旺听到身边传来的呓语，笑了笑。回家已经两个月了，现在是八月，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年，每天他都要学习到十一点。现在杨娜已经对他没有那么依赖了，只要能时刻看到李火旺、听到他的声音就放心了。杨娜每次想陪着他一起熬夜学习，都被李火旺劝了回去，再加上抑郁症药物的作用，每天杨娜都比李火旺睡得早。

“火旺，火旺，咱们打赢了，打赢了！咱们可以一起回家了！”

李火旺皱了皱眉头，娜娜今天做的梦似乎是和自己一起去打架了？

李火旺放下笔，轻轻摇醒杨娜。“娜娜，娜娜，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睡眼朦胧的杨娜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迷茫。片刻后，杨娜分辨出梦境和现实：“火旺，我梦见咱俩在战场上，身边全是士兵和死人，你披着血红血红的披风，披头散发，两手拿着两把剑，身上伸出好多黑黑的触手不停地挥舞，在人群里杀进杀出，谁都拦不住你，我四只手拿着四把剑跟在你后边，打着打着所有敌人突然一动不动，倒在地上变成灰散掉了。”

李火旺哑然失笑，转身回去刷题。这都哪跟哪啊，什么梦啊，怎么自己女朋友梦里边自己是触手怪，她是四手怪？这也太疯狂了吧。

杨娜还在津津有味地回忆着梦境的内容，越说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