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牛大惊失色,自己自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不论是疲态、气喘,还是力不暇接之际的茫然,都装的和六十岁老人无异,结果在真人面前居然破绽百出。
“这些天李仙师一家来看戏,都坐的离老朽百丈有余,在这种距离下居然都能看穿我,果然仙凡有隔,老朽实在是坐井观天,不知好歹了。”陈大牛叹道。
李火旺心里偷笑,他自己当然看不出来陈大牛的伪装,这都是岁岁偷偷告诉他的,连刚刚说的这段话都是岁岁教他说的。
岁岁就是玄牝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大的秘密,却也不是人人皆知,陈大牛就没有打听出来;即使他打听出来,也断然想不到李岁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然就是当初神秘莫测的司天监玄牝。
李火旺接着说:“这只是其一。其二,你这戏班子里有不少毛头小子、半大青年,我这妻子女儿生的这么好看,就是女人见了也心动,你们之中却没一个人敢多看一眼,连吹拉弹唱的小子也不敢往我这儿瞟。这样的纪律,我看单纯的戏班子怕是没有吧?”
陈大牛叹道:“李仙师所言不错,老朽临行前确实严令大伙不得冒犯。为了他们听话,还不得不吓了他们一下。”
陈大牛没敢直说,他提前告诉戏班子,这次的东家媳妇女儿都是鬼,旁人看一眼就要被勾走魂魄,所以才没人敢看。
“两相印证,我猜到你这人来历不凡,却没有恶意。所以就借着宴席试探你。你要是看出来我在怀疑你,突然偷袭,我就弄死你们拉倒;
“你要就此别过,我就礼送出门,懒得管你来历。”
陈大牛听了,了然地说道:“如此一来,老朽可真是在仙人面前献丑了。”
李火旺摆了摆手,说:“我也解释完了,该你说了。皇家和监天司找我到底要干什么?”
陈大牛说:“李仙师,我就不拐弯抹角,冒犯仙人了。三位宰相、司天监托我来求您,归位上天,不再理红尘琐事。”
若是补天前的李火旺听了这话,必定是当场暴怒,这简直是让自己抛妻弃子;可是李火旺现在心态平和,八风不惊,只淡淡地说:“哦?那我要不回去呢?你们要怎样?”
陈大牛谦恭地说:“我们绝不敢威胁仙师,只是向仙师提建议。
“仙师舍生补天,尊夫人白莲圣女更是由您亲手送去,天下百万黎民百姓,都承您的恩情。当时若不是我三人没有抽到签,也早随仙师上天了。
“可是人死业消,白莲圣女既已身亡,便该早登极乐,转世为人,您强行把她留下,鬼在人间便要吸人阳气,于她于百姓都是祸事。”
李火旺摇了摇头:“这一点不妨,我妻子女儿和我绑在一起,我不死她们就不必吸生人阳气。”
陈大牛点了点头,说:“那这就是老朽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