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钰承认徐妃说的对。
因为他既不能争宠,也不能做太子该做的事,因此也无事可做。
“我没有怪安嫔娘娘。”宁辰钰想了一下,认真道。
安鹤遥的举动实际上并没有给方贵人的名声带来太大的伤害,说到底,她只是被深宫逼疯的可怜人罢了,他又何苦为难。
“我和鹤遥的谈话,你都听懂了多少?”
宁辰钰看着徐妃,认真道:“你们在怨怪陛下。”
“那你怎么看?”徐妃依旧很温和。
宁辰钰愣了一下,却久久没有再说话。他该怎么看?
他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人的儿子”,“后宫不得干政”是祖训,加之他多年来所受的帝王教育,他视这一切为天然。
但那是作为太子的宁辰钰的立场,眼下,他是“方贵人”。
和方书妤灵魂互换已经数日,他已有不见天日的窒息感,宫中女子数十年如此,又是如何忍受的?
宁辰钰第一次尝试不以太子的立场回答这个问题:“士人写宫怨诗,写年华老去,君恩淡薄,只是在抒发自己的不得志。”
他停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了安鹤遥的脸:“他们并不在意也不知道宫中女子的所思所想。”
宁辰钰看着徐妃,认真道:“君王也不在意。”
徐妃看着宁辰钰,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在宫里大家都不争吗?”
宁辰钰摇了摇头。
“太子地位稳固,我们有什么可争的呢?”徐妃哂笑了一下,“就算生了儿子,将来能被接到府上荣养,也无非是另一个囚笼罢了。”
“不过,就算不争宠,也是要给自己找点事做的。”
“娘娘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徐妃颇有深意地看着宁辰钰,良久才道:“因为你不是元秋那种没心没肺的性子,深宫早晚会逼疯你的。”
说完,徐妃揉了揉太阳穴,不再与他多说:“你也回去吧,我今天有些累了。”
三日时光飞逝,解除禁足的第一天,宁辰钰就将近日的见闻写给了方书妤。
东宫。
自万寿节以后,方书妤一直有些头疼。
原书情节跟被她搞崩塌了似的,明明原书中男主和太子的关系一般,很少往来,但最近淮王可以说经常来东宫。
方书妤被折腾得不行。
宁辰锦一来,她就得和对方周旋,虚与委蛇,以至于难得不需要走剧情的时光都不能好好休息。
时间一长,方书妤对淮王起了怨念,叮嘱邓桂详查此事,才发现原来淮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女主陆知也。
又一次,在后花园的假山上碰到淮王“偶遇”陆知,方书妤终于忍无可忍了。
就在她差点想在东宫门口挂一个“淮王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的时候,宁辰钰的信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