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行抬起手，将剑身横于身前:“他说在我剑道未至小剑仙之前，这把剑是最好的选择。”

顾离阳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能够拿起这柄剑的人屈指可数，算上你也就寥寥几人。”

他示意段明行走过来，坐在了瞭望台前摆设的一张茶桌旁。

段明行没有坐下，而是默默站在一旁。

“你想说什么问什么不用顾及。”顾离阳知道他心中所想。

“林州一事大人事先就知道？”

顾离阳点点头:“包括长安那件。”

段明行握紧双拳:“宋千昭知道这些吗？”

顾离阳喝了一口茶:“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关节因为紧握而显得有些发白，段明行再次问道:“这是一个局，是吗？”

顾离阳看向栅栏外，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让他送死!为什么大人什么也不做，就只是袖手旁观!景秀镇上那些孩童也是命!林州那些被献祭的孩子也是命!”

段明行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直直望向顾离阳，近乎咆哮。

“他们也是人!不是布局筹划的棋子!”

鹿首微微侧了过去，没有看段明行那张愤怒的脸，顾离阳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令牌同体成白色，上面纂刻着一个云字。

“这是云上官盘龙城的最高通令，持此牌着可进天武界，那里坐镇十五位十三境剑仙，当年宋千昭从陈争甲那里得到了这块令牌，进入了天武界，从八境历练至十一境，仅用三年时间。”

顾离阳看向段明行，将那块令牌递给了他。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段明行怔怔看着老婆，不明所以。

“他是青玄天下百年来屈指可数的天才，说是第一也不为过，整个大离除了那位神明以及镇守长安的傅司，就连我也可能说是稍逊一筹。”

“魔尊诞生于蛮荒时代，一直存活至如今，百年前女子剑仙也仅仅是将其封印，所以这些年来，那些云上宫剑修老大们想的都是用一个方法能够将其尽数斩杀，而非百年之后让他们再有卷土重来之机。”

“女子剑仙设下三处封印，十年间除了月光城那道，幽兰谷以及长安的封印都已经被人解开。”

段明行抬起头，盯着顾离阳:“长安的封印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解开，我就在现场!”

“果然真是这样，我又如何能够不作为？”顾离阳淡淡看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早在五年前，封印就被人第一次解开。”顾离阳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傅司作为人间术士巅峰，推演卜算只比天道稍逊一筹，你说他会不知道？”

段明行怔了一下，是啊，连他一个普通人都能发现的蛛丝马迹，那些高人看不见一点？

“那为什么……傅司什么也不做？”

“术士以炼化灵气修炼，观星师借星辰之力提升，傅司的卜算，靠的是天地灵气真气，算的是人间。”

“但是有一样东西，他看不穿，摸不透。”顾离阳的眼光穿越长安城，望向那座宏伟壮观的皇宫:“天龙真气。”

段明行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傻了。

“这件事，他们知道？”

顾离阳看了他一眼:“自林州事发之后，你有听说过半点关于张承山以及刘开云的处置吗？”

段明行这下子懵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回来这段时间，不光是无人问及，就连大街小巷都不曾听闻过一星半点，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再无其他人知晓。

他突然想起来当时跟随伏案师一起来的那些官员，他们借皇室口谕，带走了两具尸首，最后不了了之。

这一切，都有皇室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