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晚如何经得起他这一句?
瞬间,泪水如决堤般涌出。
她边哭边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当时的情景:“明明是你当初拒绝了我!我写给你的信,都成了你娘用来羞辱我的工具!”
“甚至你还当着我的面说,连做你的小妾都不配!”
李栀年听着她的哭诉,不禁也红了眼眶,口中不停地道歉。
那时的情况,他原本只是想宽慰母亲,怎料她竟会在那一天出现在自己的院落。
李栀年始终对当年决然地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深感愧疚。
秦未晚颤抖着手接过他手中的糖果,撕开包装纸,将糖果放入口中,轻轻咀嚼,让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前世她到死都没再见过李栀年,更是没听过他说一句抱歉的话。
然而此刻回想起来,似乎一切已不再那般重要。
毕竟,她前世之所以毅然决然地离开,并不仅仅是因为这寥寥数语,而是内心深处积攒已久的绝望与伤痛。
更是因为……
那日,当她收到秦安派人送来的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
苏氏和秦星云暗中策划要将她送去给林柏川做小妾!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
面对如此绝境,她并非未曾想过自救之路。
然而,现实却残酷无比,令她感到束手无策。
究竟有何方法能够最快的拯救自己呢?
思前想后,她意识到最快捷的自救之法便是前往李府,恳求李栀年纳自己成为他的妾室。
于是,她鼓起勇气,厚着脸皮,怀揣着自己的庚帖,亲自来到李府。
然后,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向李母和李栀年哀求着。
李母听闻她的请求后,气得当场吐出一口鲜血,而李栀年则更是当着她的面撕毁了庚帖,表示拒绝。
尽管如此,她依然义无反顾地抛弃了所谓的尊严,也无惧于世俗的流言蜚语。
毕竟,那时年轻懵懂的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留在心爱之人身侧。
唯有李栀年的纳妾文书先一步送进官府备了案,苏氏等人才没办法行事。
她一次又一次地苦苦哀求李栀年纳自己为妾,但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冷漠与绝情。
李栀年实在无法忍受眼前的情景,眼见母亲已经近乎晕厥,他最终狠下心来命令下人将她赶出了李府大门。
就这样,秦未晚在众目睽睽之下,承受着人们的议论纷纷和鄙夷目光,终于彻底死了心……
她明白,属于自己的爱情已如破碎的镜子般无法复原,只能认命。
秦安躲在墙角,看围观的人散了,这才跑过来告诉她:“你快去官府看看,纳妾文书已经送出去了。快去看看能不能拦下。”
秦未晚心碎的红了眼睛,死命的擦着不争气的眼泪,心里竟然还在想,今天李栀年面前哭了,他没有给她桂花糖……
她快速爬上秦安偷偷准备的快马,一个扬鞭朝官府的方向跑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文书已经归档。
她是被“赠予”的那个!
回到秦府的秦未晚面对苏氏和秦星云的步步紧逼,拿着母亲的遗骨说事。
心伤之下这才走上了去往青山县的不归路……
李栀年当然知道自己当时做的有些过分了,可母亲彼时已经病危,他实在没有办法。
现下却不同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怜他可怜,特意给了他机会。
秦未晚已是自由身,他也已经退亲。
李栀年看着秦未晚正欲说什么,就被夜空中突然炸开的花火给打断。
二人不约而同看着花火的方向,李栀年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衣襟,那里放着的是他能为她做的心意。
略一沉吟,李府是二人决绝分开之地,这会客厅,也正好是他当时撕毁庚帖……
李栀年轻轻地站起身子来,对着眼前之人发出诚恳的邀约:“今晚,连华湖畔将会举行盛大的游灯活动,我带你去可好?”
秦未晚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想前往。
“秦爱哭......你在连华湖上给我放了三年的灯,我就在对岸,我都看到了……”李栀年满含深情地说道,然而声音却略微带着些许的颤抖和哽咽。
“那么今晚,同样还是在连华湖边,正值游灯之际。你就不能给我一次为你放灯的机会吗?”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期待和恳切之意。
听到这里,秦未晚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间无法言语。
原来他知道......
此刻的秦未晚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缠不清,还没等她开口。
李栀年已然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仿佛手中捧着的是举世无双的珍贵宝物一般,那般小心翼翼,深怕一不留神便会失去。
似乎生怕她会突然用力挣脱开来。
“我带你去,连华湖,去游灯,去坐画舫,去做以前答应过你却从未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