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邓诗怡在黑夜中的身形猛地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并轻声笑道:“确实有点像呢,毕竟这种天灯本来就是在路边上随意购买的,出现相同的布料也并不奇怪啊。”
“难道说,君上对此有什么疑虑吗?” 邓诗怡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温晏礼。
温晏礼转头凝视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邓诗怡紧紧握着手中的手帕,却不敢轻易回应这个问题,只得低声说道:“刚才李公子不也说了嘛,那块布可是秦姑娘‘亲自’写给他的......”
温晏礼的目光投向岸边喧闹的人群,时不时还有人好奇地张望着站在画舫上的他们俩。
岸边传来阵阵议论声,人们纷纷称赞安煜君和邓丞相的女儿简直就是佳偶天成。
温晏礼淡淡地叹了口气,语气幽然地说:“本君没聋,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秦未晚眼睁睁地看着李栀年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块破旧的灯笼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上面的字的确是出自我手,但它并不是写给你的......”
听到这话,李栀年满心欢喜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盯着秦未晚,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
然而,秦未晚却避开了他的目光,继续语气冷淡地道:“我不想对你撒谎,李栀年,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
“我曾经嫁作人妇,甚至沦为他人的小妾,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再也容不下你的存在了。”说到这里,秦未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
李栀年感觉自己的呼吸仿佛瞬间停滞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我不需要你们一遍一遍的提醒我!我说了,我知道……”
“当初,你那样苦苦哀求我的时候,我真的不应该狠心撕掉你的庚帖。都是我的错。”李栀年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我更不该答应你娘,最后又出尔反尔。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满脸都是悔恨之色。
“我有悔!”李栀年喃喃自语道,“我始终不敢相信苏氏竟然会如此迅速地把你许给林柏川。我本以为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李栀年的嗓音变得异常沙哑,他努力克制着情绪,向秦未晚解释道:“所以,请你不要误会。无论如何,我并不在意你的过往经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唯一渴求的,就是能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找了你好久,若不是上天垂怜……”
秦未晚看着眼前情绪愈发激动的李栀年,无奈之下只能轻声安慰道:“可是,李栀年,当初你狠心将我赶出李府时,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啊!事已至此,为何还要对过去耿耿于怀呢?”
听到这话,李栀年顿时语塞,沉默片刻后,他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轻轻地放在了秦未晚的面前。
“这是什么?”秦未晚好奇地看着这个没有任何字迹的信封,满心疑惑地问道。
李栀年轻声回答道:“林柏川去过秦府了,苏氏打算故技重施,再次将你送出去。”
秦未晚闻言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李栀年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苏氏精神愈发的不正常了,张嬷嬷听闻此事悄悄找到我。晚晚,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并不公平,但我实在别无他法。”
“我绝不会让你重新回到林柏川的身边......”
说完这句话,李栀年缓缓垂下头,眼眸微垂,嗓音略微沙哑地补充道:“所以,我抢在林柏川之前,送上了聘银到秦府......”
李栀年指指桌上的信封:“这里面装的是纳妾文书......”
“若要明媒正娶,不管是三书六礼都需要时间。我怕来不及!我怕……无法从林柏川手中救走你,我怕上一次的事重演……”
“唯有……唯有纳你为妾。”
李栀年说罢,坚定地看向秦未晚道:“文书在我这里,若是你允……我就送到官府备案。”
“我李栀年!此生唯你一人,绝不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