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气冲冲地指着温晏礼渐行渐远的背影,已是顾不得形象,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脚步匆匆地想要追上去。
然而,温卜凡却伸出手臂,拦住了老国公前进的道路,阻止他接近逐渐远去的温晏礼。
老国公瞪大眼睛,愤怒地盯着面前的儿子,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我儿子!你拦我?”
温卜凡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温晏礼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父亲,若今天非要让昭儿回府,那么他……肯定会带着那女子一同进去。”
老国公听后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质问温卜凡:“我倒是想问问你,之前不是你去劝他吗?为何事情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温卜凡叹息一声,缓缓解释道:“父亲,那女子......其实她已经......”
没等温卜凡把话说完,性格急躁的老国公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大声嚷嚷道:“我才不管那女人怎样呢!反正我说了,她绝对不能踏进我们家半步!”
就在这时,温晏礼的身体突然停住,转身回头望向老国公。
只见他的眼眶微微泛红,眼神中是化不来的哀恸。
过了好一会儿,温晏礼轻轻笑了起来,但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悲凉:“既然祖父都如此坚决表态了!那好,今天我偏偏就要带她进去!”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转身,朝温府走去,留下老国公和温卜凡愣在原地。
老国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惊愕不已。
平日里那个对自己毕恭毕敬、从未有过半分忤逆的温晏礼,今日竟然如此出言不逊!
温晏礼与他擦肩而过,连停顿都没有一下,便直接迈步踏上了温府门前的石阶。
门口的守卫见状,急忙想要关闭大门,但温晏礼怎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只见他紧紧抱住怀中的秦未晚,瞬间变换身形,然后飞起一脚,横脚抵住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守卫们顿时慌了神,不知所措。
而老国公此时也并未开口指示,毕竟温晏礼同样身为主子,他们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就在这短暂的犹豫之中,温晏礼已然抢先一步用力踹开了大门。
一旁的管事深知,以温晏礼的身手刚才已经手下留情了。
要知道,这位可是能在城门的石墙上徒手刻字的人物!
老国公回过神来,连忙快步上前,拦住温晏礼的去路,并站定在他面前,怒声呵斥道:“岂有此理!难道这里就没有人管得了你了吗?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老国公气愤,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老大!给我把家法请来!”
温晏礼环顾四周,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家丁、亲卫,以及站在门外的父亲,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气沉丹田,用洪亮的声音喊道:“今天!我!温晏礼一定要带着我的妻子秦未晚进这温府的大门!”
老国公气得浑身发抖,已经顾不得再让温卜凡去取家法,伸手直接拔出身旁亲卫腰间的佩刀,锋利的刀刃直直指向温晏礼。
温晏礼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稳稳地向前迈出一步,眼神坚定地说道:“怎么?祖父想要杀我?”
老国公没想到温晏礼会如此强硬,竟然被他的气势所震撼,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温晏礼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再次向前跨出一大步,继续逼问道:“祖父,如果您现在动手,那倒是正好如了孙儿的愿!孙儿对此感激不尽!”
说完,他甚至还将自己的脸庞凑近刀尖几分。
老国公愤怒至极,怒声吼道:“温晏礼,你真是好样的!”
“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话音未落,老国公手中的刀尖又向前移动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突然响起:“慢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老夫人满脸怒容地说道:“你们要将这场闹剧演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都进来说话吧!”
老国公的眼角微微跳动,但手里紧握着大刀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老夫人见状,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按下刀背,对着老国公柔声恳求道:“三哥!”
这声“三哥”充满了亲昵与依赖,乃是老夫人年轻时对他的爱称。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地位愈发尊崇显赫,称呼也随之变成了“国公”。
此刻这声久违的“三哥”,仿佛一道清泉流过心间,使得老国公心头的怒火瞬间消弭了大半。
在老夫人的劝慰下,老国公终于松开了紧握的刀柄,并将大刀递给身旁的亲信侍卫。
随后,他转过身来紧紧拉住老夫人的手,一同朝府邸内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所有人都到议事堂集合。”
温晏礼默默地跟随在众人身后,趁着大家不备的时候,身形一闪便迅速转向通往自己别院的小径。
此时,老国公、老夫人以及各房主事仍在议事堂里焦急等待,都想弄清楚今天的事,却久久未见当事人到场。
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前去催促。
而温卜凡从一开始就没有跟随老国公进入议事堂,他始终关注着自己的儿子温晏礼,并悄悄尾随着他来到了别院附近。
温晏礼小心翼翼地将秦未晚抱到了自己的床上,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中央。
然后,他默默地走出房间,来到庭院,温晏礼面对着众多下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任何人伺候。”
众人纷纷遵命离去,整个院子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最后,在温卜凡担忧的目光中,温晏礼缓缓合上了院门,将外界与内部隔绝开来。
温卜凡听着身旁的四使东拼西凑,终于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温卜凡心中暗自担忧着温晏礼,因为此时的他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然而,温卜凡并不知道,早在灵堂之前,温晏礼就已经释放过内心的悲痛。
他曾撕心裂肺地痛哭过一场。
甚至一度悲伤到失语……
当老国公和老夫人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一时间也愣住了,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与此同时,冰窖中的毒三通正焦急万分。
他趴在一堆堆晶莹剔透的冰块上,拼命寻找着自己的“宝贝”,但却始终一无所获。
急得他连头发都根根竖起,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野兽。
城门口,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入。
驾车的女子年纪约摸二十上下,身着服饰颇为前卫大胆,发髻上插着一支带有特殊图腾纹样的发簪,左耳则悬挂着一枚精巧别致的小铃铛。
“公子,京城到了!您所寻之人当真在此处吗?”
车厢内的小公子衣着纹饰独特,显然并非本地人士。
他的右耳亦佩戴着两枚小巧玲珑的铃铛,此刻正低首轻啜一口香茗,随口应道:“嗯。”
小公子目光落在身旁小几上备好的礼物上,心中不禁暗自欢喜。
驾车的女子继续开口询问道:“京城那么大,咱们该如何寻呢?”
小公子掀起车帘,朝外张望一眼,眼中满是对这繁华街市的感慨:“只需知晓姓名,终能觅得其踪。”
女子提议道:“那不如咱们去张贴告示吧?就说是寻找那位名叫什么一的姑娘。”
小公子略作思索后,沉凝摇头道:"不妥......"
“有何不妥之处?我倒觉得这般行事方便的很呢!”女子不解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