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量衡这东西,朱烨还真是给忘记了。
实在是他生活的年代,这些都已经是深入骨髓,太过寻常以至于润物无声。
好在这种东西并不贵重,在商城的技术衡量体系下,价格也不高。
朱烨直接将砝码、尺子、角度器之类的度量衡套件,买出来20套,存在他的空间之中。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朱烨开口道:
“那就定下用十进制的,等我回去后,你让人去我那里拿,早说你们没有好的度量衡不就完事了,我有哇。”
如此各级统一,起码计算和称量上的误差就会被磨平。
这不就距离炼出好钢,又进了一步么?
科学技术从来就是如此,不可否认有天才的灵光一闪,可大多数成果都是这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而技术的壁垒也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的,前人遇到的所有坑,后人如果没有人手把手的教授,那么一样都会再掉坑里一遍。
技术和经验结合的壁垒,往往最难攻克。
“所以放宽心,咱们遇到的所有问题,别人也是一样,咱们取得的所有技术突破,也是别人的拦路石。”
朱烨如此安慰折铁心道。
眼见日头渐落,朱烨实在没想到,一天的功夫就这样消磨在铁厂。
他拒绝了折铁心的留饭,踏上了回家的路。
......
而远离东番岛的陆上山道中,也有骑士打马快行,那是朝廷的驿卒。
如今刚刚过了仙霞关,由浙入闽。
要说起这驿卒携带的圣旨,自是有一番故事。
故事的开头,便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日熊文灿招抚朱烨的奏折传入内阁。
当即便如同热油浇凉水,当即就引爆开滚滚烟尘。
原来当时正是内阁首辅温体仁与何吾驺、文震孟斗的正凶的时候。
当时有个叫许誉卿的,这人在魏忠贤专权的时候,冒死上书对其弹劾,直谏魏忠贤祸国殃民,赢得了不小的声誉。
何吾驺和文震孟就想要为国举荐,任命他为南京太常卿。
太常卿虽然地位特殊,可是还是那句话,南京与北京不同。
北京的太常卿因为靠近皇权,又是执掌祭祀和典礼的主要责任人,对儒家和礼制起到表率作用,更多是作为一种皇帝任命的荣誉性职位。
是表明皇帝对一个党派或者团体的认可。
而对于南京太常卿来说,上述的隐藏意味就要少上许多,最多也就是何、文二人试探皇帝想法的一步闲棋。
也能看出,这南京太常卿确实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职位。
可是权利斗争的残酷性就在这里,打蛇打七寸,除草要燎原。
哪怕是这种没什么实权的荣誉性官职,温体仁也忌恨许誉卿的刚直,而不想用他。
甚至还顺势用计,想要将何吾驺和文震孟赶出内阁。
计策也很是简单,官场斗争生态,无非是细谏其过、过夸其功而已。
所以温体仁就命令手下的党羽,如吏部尚书谢升等人,弹劾那许誉卿与福建布政司申绍芳,勾结合谋,谋求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