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山眼含热泪，他不止经历一次这样的情形，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相信我，我来之前特意安排了，若我没有准时在船边出现，他们便会安排快艇来接我们，现在想来已经在路上了，坚持住！”

李克有些涣散的眼睛开始聚起焦来，有些高兴，白局不会被他连累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创世那二人不出五分钟应该就能找到他们，可离他约定的时间才过去了五分钟。

也就是说快艇才出发五分钟，离宙斯号估摸着也有五分钟的距离，白连山眼里充满了担忧。

生死一线，就看谁先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因为李克的血止不住，滴落在地板上，为避免创世那二人沿着血迹一路追上，白连山和李克不停绕着船舱走，走过一圈，躲避人的视线。

“来了。”

白连山的脸色一喜，远处海面上飞驰来一架快艇。

李克的嘴唇和面色发白，失血过多，眼皮耷拉，现在是光靠意志力勉强不晕倒。

他努力撑开眼睛，海面上的灯光和船舱的光交叠，分不清幻影虚实。

快艇即将到达宙斯号边上，白连山搀着李克靠近栏杆。

“小心！”

李克的余光扫到右侧的火光，用尽全身力气一推，整个人挡在白连山身前。

白连山没有丝毫防备，直直落入水中。

落水前一刻用力翻身，回头看到的就是李克胸前喷出血雾的一幕，他目眦欲裂。

李克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身体向前栽倒。

两道一前一后的落水声响起。

“该死！”

虎面将手里的枪支朝海里一丢，怒骂道。

“该走了。”

寡妇看着打捞人的快艇，淡淡道。

……

次日，嘉沙市宁港城区一院病房。

“我，我这是在哪？”

白连山捂着额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眼前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您醒了，白局。”

符幽本来担忧的神情转为惊喜，将白连山身下的病床调高。

“吱呀吱呀。”

病床抬起的吱呀声响起。

白连山身体有些浮肿，他半躺在病床上，迷茫地看着符幽。

“啊！”

他皱眉捂着头，表情痛苦。

动作突然一顿，他缓缓抬头。

“李克呢？”

符幽的眼神黯淡，抿唇道：“李克他……”

“牺牲了。”

白连山的身体一松，歪倒在一侧。

符幽连忙去搀扶他。

“我们将他送往医院时已经没有了意识，身上的血都干了，医生说失血将近三千毫升。”

白连山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道：“通知家人了吗？”

“嗯……通知了，他只有一个妹妹，父母早逝。”

符幽顿了一下，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