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灵听懂了，脸涨的像是烧开水的热壶，又红又烫。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阿姨。】空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

【阿姨？】妈妈趴在楼梯的扶手上，不怀好意的对空调戏道，【昨天还叫我妈妈，怎么一晚就变了？都这样子了，也该改口了，叫我妈……唔——唔——】

妈妈被安灵捂住了嘴，太羞耻了，她听不下去了，自己的妈妈竟然‘出卖’了自己：【好了好了，大家都累了，吃完饭洗洗睡吧……】

——

空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疲惫感接踵而来，他放下所有‘重担’，任由自己坠入梦的黑暗。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但周围的景象却无比真实：狼烟四起，一片火海，大人小孩的哀嚎声不断，地上浓稠的血还顺着沟壑往低处流。不知怎么，仿佛自己的双脚被操控了，向山坡那的一栋房子走去。周围传入耳朵的哀嚎声变成了一阵阵耳鸣，他记起来了，这里是……等他再次回过神时，自己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这里是他的家，里面有他的家人，家人已经被妖怪杀了，他记得这一幕，于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静静的看着那只稚嫩的小手轻轻推开虚掩的门：一个女孩依附于墙角，面前是两只欲望骤起妖怪，无路可退的她选择了咬舌自尽。一定是在临死前还希望有人会来救她，但深深的绝望让她认清现实，空洞绝望的眼睛下，眼泪浸湿了她的脸颊，扭曲的表情，拼命挣扎的样子，让血迹再在她的脸上添几分狰狞，她的死相是恐怖的。

他早已知晓这一幕，面带一副阴沉的表情，仿佛事不关己。妖怪发现了他，提刀朝他走来，瞄准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天花板，而是一位披着月色的少女，安灵正在为他盖上被子。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不盖被子会感冒的。】

【祈安灵。】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安灵看出空的表情有点怪，于是问他，【你做噩梦了？】

【没有。】空果断否决，接着转移话题，【大半夜闯进男人的房间，你……】

果然，说完这句话，她生气了，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意料之外的是，这次没有朝他扔东西。

感觉自己才刚刚躺下，醒来不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可能是很久没有睡个舒坦觉的原因，一沾到久违的床就受不了它的温馨，立刻走进它的怀抱里。

空掀开被子，走到了窗台前，今晚的月亮格外美丽，圆月看起来更是另一种感觉。很不配的是，这种月光照在了他的脸上，一副阴沉、阴暗的表情上。

刚才的梦仍他的脑海里回荡，那个少女凄惨的面容更刺痛着他的眼睛。

【……小诗……】

颤动的嘴角说出两个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倍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