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陆川冷眼观瞧黄佟之凄厉嚎叫,未尝稍歇攻势。
虽此次攻其不备,然化魂剑实为无品魂技,欲以此彻底铲除黄佟此玄丹境小圆满之强者,犹欠火候矣!
陆川心怀必杀之意,此人不死,炎战门日后必屡屡寻陆家之衅,故不得不除!
念及于此,陆川目露寒芒,身形疾落,电光石火间直扑黄佟。
疾冲之时,双手迅捷结印,浑厚粹玄正气以惊人速度聚于指掌之上,隐隐透出磅礴之波动。
“竖子,吾必取尔命!”
陆川之举,黄佟亦有所察。
彼乃硬汉,不顾脑中剧痛,厉声咆哮,调动全身玄力汇聚右腿,俄而如螳螂跃起,凌厉腿风猛然向陆川首级轰击。
面对黄佟之殊死反扑,陆川非但不停步,般若指印诀变幻加快,至第三重略作顿挫,旋即续变印诀,竟是欲施展出般若指第四重,与黄佟生死相搏!
随着陆川印诀之幻化,其指掌间,浑厚之玄力亦极尽凝聚,至终,则直接化为淡金符纹一道,指掌之上,一股令人心惊之波动,四散而开。
方其淡金符纹凝实若质,陆川面色忽露煞气,双指猛刺黄佟集全身之力于一之右腿!
观台之上,众人见场中二人几于瞬间生死相搏,不由皆猛然挺身坐直,心知此招之下,胜负必分!
强绝之玄力,若江潮奔涌,于场中猛然爆发,坚磐之地,此刻寸裂纷飞,碎石嗖嗖四射,终致周遭魂壁障涟漪阵阵。
观此等凶猛碰撞,台上众人多已离座,目不转睛,聚焦于玄力交锋之处。
陆战、殷莉等亦在此时心生紧张,虽知陆川潜力惊人,然此乃未来之事,眼下欲以力敌高其一阶之黄佟,实属险举。
赤血帮帮主冀巅端坐太师椅,双目微阖,紧锁场中,面虽平静,而倚身稍直。
陆川展现之实力,令其震撼不已。
震撼之余,杀机暗涌,彼清晰忆及,一月前玄天湖畔,陆川力未逮今。
故闻陆川与黄佟生死相搏,乃嘱黄佟不留余地。
在其观之,陆川虽有其实力,然欲与玄丹境小圆满之黄佟抗衡,无异于痴人说梦。
盖黄佟非泛泛之辈,岂是蒋生之流可比肩哉。
然而,当陆川与黄佟战犹酣时,冀巅胸中之念渐次消弭。
盖因陆川非但未如其所料铩羽而归,反以诡谲之计、强悍之魂力,频涉危境而脱,乃至黄佟亦陷入困境。
年少之人,能使手染亡魂无数之黄佟至于斯地步,他日岂可限量?
冀巅之所以能为朱城三大势力之魁首,自非凡品。
貌似粗犷,实则阴骘,睚眦必报。
今彼与陆川隙已生,不信后者能若无其事。
既不能修好,唯有早日去此隐患。
此患若能借黄佟此刻之势除之,最为合其心意。
然其计,似非唾手可得。
万目睽睽之下,忽有一影疾射场外,半空连翻数周,及至落地,手中匕首状物什猛刺地面,火花四溅,吱嘎之声刺耳。
此影倒飞十数丈,一道黑迹场中赫然显现。
待其终止,众人看清其容,哗然之声四起。
“陆川!?”
殷莉等众人瞩目于那踉跄自交锋中倒飞而出之身影,面色微变,观此景状,莫非先前交锋之时,陆川反处劣势耶?
众目睽睽之下,疑惑与惊讶并存,陆川渐直其身,手掌紧握碎玄刺,此刺经地摩擦,竟呈火红之色,其目炯炯,紧盯尘雾渐散之处。
轻风过境,场上尘埃尽散,于是乎,一身影现于众人瞩目之中。
彼身影半跪于地,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尤以右腿为甚,鲜血汩汩流出,染红周遭之地。
“黄佟欤?”
见此人影较之陆川更为凄惨数倍,观赛四周皆响起吸气之声,众人初以为陆川受损严重,而今观之,所受重创者,竟是黄佟也。
高台之上,冀巅蓦然起立,目视场中,阴沉可怖。
未料黄佟竟被陆川挫败至斯,心中惊愕难掩。
“此竖子!”
冀巅面肌微颤,语带怒意,出口之声含几分恚怒。
与冀巅之阴沉迥异,陆战诸人此刻则豁然轻松,举掌拭额间冷汗,其紧张之情,昭然若揭。
众目睽睽之下,黄佟狈态尽露,口中鲜血喷溅,其眸中亦满是难以置信之色,陆川以区区小玄丹境之力,竟正面将其挫败,此事实难预料。
“此竖子焉敢!”
右腿剧痛,知骨已震断,黄佟咬牙切齿,詈骂一声。
抬首,怨毒之视线紧锁不远处陆川,誓曰:
“陆川及其陆氏一族,必令其付出血之代价。”
正当其恶念横生之际,陆川静立彼端,手持赤红碎玄刺,目含平湖,缓步向其逼近。
陆川步履渐疾,终化为一道影,奔袭重伤垂危之黄佟。
其行进间,黄佟自其身感知凛冽杀气,心寒不已。
见陆川挟冰冷杀意暴然而至,黄佟手脚顿感寒意,眼中怨毒为恐慌所替。
以当前情状,陆川欲取其性命,非绝无可能之事。
“吾认栽矣!”
生死攸关之际,黄佟面色数变,忽而厉声喝曰。
虽败犹荣非所计,苟全性命于乱世,诸事皆有可能。
盖因二人之斗,存亡系于一线,究其杀伐,实由对手意决。
是以黄佟心存退意,欲以认输换一线生机。
然则,其念虽善,效微乎其微。
陆川闻其声,脚步瞬顿,旋即更以雷霆万钧之势袭来,杀气不减反盛。
陆川之心,早有必杀黄佟之意。
彼信若处境互易,黄佟必狞笑操刃相向,仁慈之举,于今时显得愚不可及。
故而,黄佟之喝,未能撼动陆川杀心分毫,但见其身形一闪,已逼近前者。
陆川此举,令观者哗然,众人面露愕色,未料少年稚龄,出手竟如此狠辣绝情。
“竖子安敢!”
冀巅亦为陆川之举所惊,随即掌击身旁石椅,厉声呵斥。
炎战门实为赤血帮之附庸,陆川若肆意诛黄佟,炎战门必摇摇欲坠,乃至解散,时至彼日,赤血帮失此助力,非冀巅所愿见也。
冀巅自知,仅凭一喝,难阻陆川杀心,故喝声方落,便欲驰入阵中施救。
然其身形甫动,一人已立于前,含笑言曰:
“冀巅帮主,生死斗场,各凭天命,此乃规矩,不可破也。”
“苏万贯,汝...!”
睹苏万贯亲阻,冀巅怒甚,然不敢轻举妄动,一时之间,僵立无措。
及苏万贯阻冀巅之际,场中陆川已疾至黄佟之前。
“竖子,欲除吾,岂可轻哉!”
黄佟感杀气逼人,面色倏变狰狞。
掌击地,身如矢离弦,倒飞而出,俄而面赤如潮,血髓细密,自毛孔渗出。
陆川见状,目微阖,察其原本衰颓之气竟复振作,似亦操练如蒋生抽髓化玄功之秘技矣。
于斯强制升腾实力之功法,陆川素来戒慎恐惧,自是不会任黄佟得此机缘。
是以,其足猛踏,臂微震,掌中碎玄刺遂在凌厉纯粹正气裹挟之下,化为耀眼虹光,裂空而至,以惊人之势,追及黄佟。
风声锐利,令黄佟魂飞魄散,急聚残存玄力于面前,凝成光膜一障。
光膜方成,虹光已至,重击其上之玄力光膜。
触碰瞬间,粹玄正气中包裹之碎玄刺忽作高速旋转,犹如钻头,狂钻光膜不息。
碎玄刺旋动之下,光膜瞬时裂痕斑斑,未待惊惧之黄佟复加防护,虹光已透光膜而出,在众目睽睽之下,狠袭其喉,继而血柱喷涌,穿喉而出!
校场一时寂然,众人皆瞠目结舌,望向喉间血涌之黄佟,复视其前少年面色平静,不由缓缓吐息,似欲尽释心中之震撼!
决斗焉虽壮观精彩,而其终局之状,实非众人之所料也。
孰能预测,朱城之中素以凶名昭彰之黄佟,竟殒命于一名未及弱冠少年之手乎?
年仅弱冠,而能斩杀玄丹境小圆满之强者,此等壮举,恐朱城青年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右。
经此一战,陆氏陆川之名,必将如日东升,于朱城内声誉鹊起,为人所津津乐道也。
场中,陆川凝视黄佟之能,紧绷之色遂松弛,一时甘甜上涌喉头,旋即被其强自压抑。
玄丹境小圆满之力,出陆川意料之外。
本以其小玄丹境之能,兼有可比三纹魂师之魂力,取黄佟首级,非艰难以至。
然此战,犹带几分凶险。
“玄丹境小圆满犹如此难御,大圆满强者,其棘手程度又当何以计之?”
陆川抿唇,视线忽转望台,彼处冀巅面色阴沉至极,双拳紧握,心头怒焰与杀机毕露。
未料陆川下手狠决若此,亦令其愕然。
“善哉,善哉!”
台上,冀巅目光幽暗,冷冽之色注视陆川,连吐数字,杀气腾腾,随后袍袖一拂,转身离去。
众人皆明,赤血帮之帮主,朱城威名赫赫强者,对此陆川诛黄佟之举,不满至极。
此事之下,或致血雨腥风。
念及此,台上诸势力不由投以陆川同情之目,此人此次,实将赤血帮得罪彻骨矣。
于斯诸般视线,陆川颜容坦然,盖冀巅早对其不悦,有此行止,亦不足为奇。
黄佟之于彼,则怀必诛之心,以其深知,今日若不殄此凶残之毒犬,他日必遭其拼命报复。
寻衅自苦之愚行,陆川断不为也,纵使因此开罪冀巅,触怒赤血帮,亦不得不为!
及冀巅满腔杀机转身离去之际,裁判再临场中,审视黄佟伤势,继而目光惊异,注视陆川之前,心下暗道:
“狠辣少年也!”
陆川之一击,致黄佟喉间现拳大血窟,此等绝命之创,任谁来援,皆回天乏术。
既确黄佟之殁,裁判沉声宣告:
“今次决斗,陆氏陆川胜矣!”
校场一役,遂成朱城近日热议话题,其结果出人意料,陆氏与陆川之名,首度于朱城传扬。
于昊阳镇来此之家族,众人始有初识矣。
当日生死决斗既了,炎战门果如世人所料,内讧四起。
虽赤血帮力压之,终至分崩离析,人心摇动,未几,朱城中声名显赫之炎战门,遂烟消云散,其地盘为他势力所觊觎,欣然瓜分殆尽。
对此结局,赤血帮怒而无奈,唯仰三大顶尖势力之威,强取些许地盘以自慰,然炎战门解散之势,终难回天。
相较炎战门之分崩离析,陆氏家族借此际遇,风光无限。
今日之陆家,不仅凭陆川扬名立万于朱城,且与千交会及磊大师此等超凡势力、强者结盟,一时间,声名大噪,风头无两。
然盛名之下,陆战等人未尝昏聩失智,速归清醒,力求行事低调。
盖朱城非昊阳镇可比,势力林立,锋芒毕露虽能博得显名,然若实力不逮,恐将倾覆无疑。
目下陆家,整体实力已足立足朱城,然初来乍到,谨慎低调,实为上策,特别是除却炎战门之患后,复得罪赤血帮这更大隐患,更需步步为营,慎之又慎。
自是,陆战诸人于低调中,暗招英杰甚众。
朱城之地,无论人力物力,皆非昊阳镇所能及也。
但出财丰足,即玄丹境强者,亦可为尔驱驰。
至于资财之虑,陆氏尚有阳玄石矿脉,源流不绝,是以旬月之间,陆门广纳乾元境高手近十,坤元境者,更数倍之。
此等实力,较昔年炎战门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则?
陆氏有陆川,手刃黄佟,勇冠一时!
唯半载光阴,陆门之威势,已焕然一新。
虽云此变,耗资巨万,然往昔之事,乃深刻教训。
无实力,则任尔作为,终是为人作嫁!
设若陆门早具斯力,黄佟岂敢嚣张上门耶?
若非陆川当日以缓兵之计,陆门安能支撑至今?
前车可鉴,陆战等深悟,惟实力,方为根本!
朱城之北隅,矗立一庄,其门巍然,护卫林立,犹木桩矣。
此乃陆氏于朱城之新邸也。
既决意重心移朱城,容身之所自当讲究,故耗资颇巨,终易其主,冠以陆姓。
庄之内深处,隐一清幽小院,为陆川独居之所。
今陆川于家族中地位日隆,可比肩陆战,享此殊遇,人皆无异议。
盖因若非陆川,陆氏或仍局促昊阳镇,受独孤、令狐二族压制而难展也。
绿草如茵之院中,陆川坐于石墩之上,双目紧阖。
周身间,天地玄力荡漾,层层波澜,终化丝缕玄气,疾速涌入其躯。
经此半月闭关,丁焰诀之二十二条经脉,已被陆川完全贯通。
运转之时,声威赫赫,较昔日启玄功远胜矣。
昔时未远,陆川以丁焰诀授于陆战,盖因陆氏之启玄功实乃简陋,既有条件更易,自当择优而从。
陆川所授丁焰诀,仅能通达原十五经脉,如其自身般造诣,则未及言传,非为私藏,实因此法与神秘玉菩提相系,谨慎若彼,自小鹫警示之日起,铭记在心,未敢稍泄。
既定丁焰诀为陆门主修功法秘籍,陆川又暗中遗父陆天以乾坤二气珠。
而今陆天,乾元境后期之威,天赋超凡,较陆肯、陆熔二人更胜一筹,论晋升玄丹境之望,舍彼其谁?
故乾坤二气珠唯陆天可用,方能收最大之效。
小院之中,陆川修行历一个时辰,而后目瞑渐启,白气自口溢出。
复见其双手探展,掌心竟耀起点点灵光,瞬息间,此光凝聚成二团玄力之球,大小若拳,内含淡金之色,隐隐闪烁。
球面伸缩无常,其间散发狂暴玄力波动,难以尽述。
此光团,即丁焰诀所炼化之丁焰团也。
经此半月研习,陆川终得于丹田凝聚双丁焰团,虽未尽展其威,然陆川心知其威力巨大。
倘与黄佟交锋之时能凝此物,胜利或更为轻松矣。
陆川目注二团丁焰团,感其内蕴狂猛波动,心始稍安,乃翻掌纳之于丹田。
越此半月,陆川胜黄佟而不辍修炼。
此事令赤血帮衔怨甚深,冀巅性情刚烈,岂肯善罢?
虽畏千交会,一旦有机可乘,必狠辣出手。
压力之下,陆川修练不敢稍怠。
彼能斩玄丹境小圆满之黄佟,而对玄丹境大圆满之冀巅则无必胜把握。
大小之差,一字之遥,却实力悬殊!
观朱城之内,玄丹境大圆满强者不过十指之数,足见分晓。
陆川轻抚额际,微感困扰,此事暂搁心头,遂吹哨一声以舒怀。
哨声方歇,一道红影疾如电掣,自院门外猛然掠至,瞬息之间,已至陆川身侧,其威压之重,令陆川眉宇不由微蹙。
此红影乃陆战等自昊阳镇携归之阳儿也。
历数月未见,阳儿体态虽无大变,然其周身毛发愈显赤红,光泽晶莹,似有凝结为甲胄之象,颇为奇异。
于阳儿是番变化,陆战之属茫然无所知其缘由,唯一可确信者,凡赤阳狮决不能呈此异态也。
尤使众人愕然者,自陆川辞行后一月,阳儿陷于深眠之中,及至觉醒,陆战等察其力竟又飞跃增进。
据其测度,今日阳儿之能,虽对小玄丹境强者,亦敢挺身而斗矣。
对此突变之故,陆战等众人皆心生迷惑,不解其由。
而陆川心底则微有揣度,暗自思量此事或许与昔日矿洞之中,阳儿吞噬妖晶之事有所关联焉。
“陆川公子,磊大师遣人传言,望君移步其府一访。”
陆川含笑弄阳儿之红毛以戏,忽有一侍女现于小院之外,虔敬而言。
陆川闻此言,一时愕然,盖因这是其首次蒙磊大师如此相邀。
然对其人,陆川素来崇敬有加,遂即颔首允之。
“此乃磊大师之栖所欤?”
陆川伫立于一所外观甚为庸常之宅第门外,瞠目结舌。
凝视着这座无丝毫藻饰之居所,刹那间,心神恍惚,未能即刻省悟,此地竟是名动四方之磊大师隐居之所也。
陆川之侧,阳儿低吼声起。
是次出行,陆川携其同行,虽其形体壮硕,引人侧目,犹处可容之境。
朱城之内,驱使妖兽之能者比比皆是,故众人于陆川之赤阳狮神骏,仅感讶异,未至围聚观瞻之地步。
陆川轻拍阳儿首,使之稍安,遂趋前至大院,向那二位戒备甚严、目光如炬之护卫拱手言道:
“劳烦二位通传磊大师,言陆川求访!”
闻陆川自报名号,二护卫亦露诧异之色,显然对其在朱城中近日沸沸扬扬之名有所耳闻。
随即一人颔首,退入大院。
少顷,复出,恭谨而言:
“磊大师有请,烦请随吾来。”
陆川颔首允之,携阳儿步入大院深处。
行进中,渐觉院落旷远无际,翠竹挺秀,四处洋溢着静谧与和谐之氛。
而令陆川更为骇异者,此浩渺庭院之中,竟汇聚众多之士,且无一不是魂师也!
陆川愕然之际,前导之护卫忽于竹舍之前驻足,伸手作揖状。
“请进!”
陆川收回杂念,向护卫颔首致谢,而后轻推扉门而入。
竹舍之内,宁静祥和,一袭灰白袍服之老者闭目趺坐,若冥思状。
甫入舍,陆川即感丝丝魂力细如蛛网,密布室隅。
彼知此皆磊大师之功也,故虽大师目瞑,其一举一动犹清晰映于大师心田。
“大师尊前!”
对于引自己入魂力世界之老者,陆川素来敬重,当下恭谨行礼。
“来了,坐吧。”
磊大师微笑应之,紧阖双眸渐启,其瞳孔无半分耄耋浑浊,反深邃异常,睿智毕现。
陆川恭顺点头,遂席地坐于大师侧,阳儿亦安静伏下。
其敏锐直觉告之,眼前看似弱不禁风之老者,实则蕴藏莫大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