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坤所持崆峒镜,地品灵器,亦源于此。”
闻此言,陆川眸中闪过诧异,始知陆坤之灵器,乃出自宗族秘藏。
由此观之,陆氏宗族,确为大阳帝国之翘楚,藏宝丰富,令人叹服。
此秘藏,诚值得一探!
前番交手,地品灵器之威,陆川已亲身体验。
若能得此宝,陆坤优势将减。
“此子魁首之位,颇多疑云,径直入吾族秘藏,似有不妥。”
侧畔黑袍长老蹙眉而言,其心自不愿陆川涉足此宝地。
倘若陆川真于其中觅得奇珍,日后岂非更增变数,难以驾驭?
“魁首之位,岂非正当?适才一战,众人皆无异议。”
紫袍长老笑言,语气平淡。
“大长老所言极是,陆川既夺魁,理应享受殊荣,否则,恐招人非议。”
陆阳明淡然一笑,言道。
见陆阳明首肯,黑袍长老虽满腹牢骚,终无奈颔首。
“陆川,汝且稍息,稍后,大长老将亲自引汝至议事殿,届时,尚有要事商讨。”
陆阳明环视四周,徐徐道来。
闻要事二字,陆川微愕,目视陆阳明,见其缄默不语,遂拱手行礼,身形翩然而下,投向陆战等人所处之地。
“要事?族长,莫非欲遣陆川参战精英选拔?”
紫袍长老凝望陆川降落之姿,忽发此问。
“陆川实力,已堪此任,若与陆坤皆获席位,于陆氏宗族,诚为佳音。”
陆阳明沉思言道。
“族长,吾等对陆川知之甚少,赐此良缘,倘彼怀逆志,岂非引祸宗门?”
黑袍长老面色阴沉,直言忧虑。
“精英选拔,非凡俗可比,唯绝顶英杰方得与会。”
“此次四大宗族精英尽出,乃至皇室及大阳帝国诸霸宗,亦遣最强子弟,不可轻视。”
陆阳明言至此处,稍作停顿,瞥向黑袍长老,微笑而言:
“纵使陆坤实力非凡,亦无绝对胜算,何以断定陆川必失此机?”
“陆坤尚且难料,陆川更无可能!”
黑袍长老即刻反驳,绝不认许陆川能与陆坤并驾齐驱。
陆阳明淡然一笑,不再赘言,着手安排众人整理残局。
当众人调度之际,陆川已自苍穹翩然降下,于无数好奇与敬仰之目光中落地。
原本冷峻之容,在瞥见陆战、陆天等人时,不由自主绽放一抹笑意。
“祖翁,父上!”
陆川亲切唤道。
陆战此刻喜形于色,几欲合不拢嘴。
昔年身为陆氏宗族一员,其地位并非显赫,此等荣光,未曾有幸触及。
孰料今日,竟育有如此杰出之孙,诚令老者激动不已!
“斯两载可安好?尔娘时常念叨,牵挂甚深。”
陆天拍打着陆川肩头,眼眸中满溢自豪与欣慰。
两载时光,昔日少年脱胎换骨,稚嫩不再,愈发成熟稳重。
“兄长诚然厉害!”
侧旁,清琳一双美目弯成可爱月牙,娇颜因兴奋而泛起红晕。
面对这些既熟悉又无比亲切之面容,陆川心间涌动暖流。
两载历练,历经人情冷暖,行走江湖,总需时刻警醒。
然则,这份戒备在至亲面前自然消融,盖因深知,此乃血浓于水之亲。
陆川为彼等拼搏,彼等亦会全心全意在背后支撑,无论遭遇何种险阻。
斯时,周遭不时有各分家乃至陆战旧识之宗族成员前来致意,彼辈昔日或已淡忘此人,然今朝不得不于记忆中重拾这位被逐离内族数十载之老者,于面庞堆砌貌似和煦之奉承笑容。
众人皆明,陆川今日所展实力,必使其于陆氏宗族中占据高位,虽短时期内尚难与陆坤匹敌,然必将成为宗族内举足轻重之人物。
此等靠山,若不及时攀附,更待何时?
对于此辈谄媚之徒,陆川不屑一顾,擅长交际之陆肯主动拦截,陆川则与清琳、陆力、陆姗谈笑风生,沉浸于难得之温馨时刻。
正当陆川备受瞩目之时,陆氏宗族深处,陆坤面色阴沉,缓缓降落于其宏伟大院,目光闪烁,终难抑心中怒火,一掌击碎石桌,化为齑粉。
“此厮,悔不当初未于古墓洞府中毙之!”
陆坤咬牙切齿,声中杀意浓郁。
“此子非凡,两载间必获大机缘,否则无此般突飞猛进!”
忽闻一道略带沙哑之声响起,竟源自陆坤体内,情形诡异。
“此厮之元玄武技实为强大,恐即当初汝所感知之绝学!”
陆坤语气森然。
“元玄玉璧之壁灵藏匿极深,彼日吾仅能感知某处存有绝强武技,欲得此技,唯沟通壁灵。”
“此子定身怀异宝,方能与壁灵相通,获取此神妙武技!”
沙哑之声续道。
“此厮对吾威胁甚巨,必除之而后快!”
陆坤杀机毕露,语带森然。
“吾二人合力,取其性命非难事,然在此苍陆城中,显然不易。”
“吾一旦出手,必引祭灵境强者注意,届时吾之存在将暴露无疑。”
陆坤眉头紧锁,正欲言,忽见一道微光自远方疾驰而来,最终落入其手。
被玄力包裹之细语,悄然入耳。
闻此玄力中之音,陆坤眼神微凛,片刻沉默,随即眼底涌动阴冷杀机。
“欲使此厮参与精英选拔?善哉,此乃良机。”
“若此障碍者胆敢前往,吾必令其无归路!与吾争锋,尔尚稚嫩!”
陆坤低声冷笑,眸中杀意汹涌。
陆川于陆战、陆天众人共聚未几,彼时,陆氏宗族之紫袍长老,位尊而权重者,笑颜而来。
“陆战乎?忆昔离族之时,汝年方二三旬耳,岂料岁月如梭,倏忽之间,已历数秩矣。”
紫袍长老趋步至前,对陆战微笑而言。
“汝乃陆穆长老乎?”
观此长老紫袍加身,容貌似曾相识,陆战迟疑片晌,犹疑问曰。
其心下颇感荣幸,昔时于陆氏宗族,眼前之人已贵为长老,殊未料其竟记忆己名。
“昔因任事不周,故予汝小惩,望勿怨宗族。”
陆穆长老徐徐道出。
“不敢不敢,昔之任事,确系吾咎。”
陆战苦笑摇头,深知陆穆今于陆氏宗族之位,寻常之境,无与言谈之资,而今其和颜悦色,皆因朱城一脉诞一陆川也。
“待今日事了,吾将命下,尔后汝将复归宗族之列,或留宗或返朱城,悉听尊便。”
陆穆含笑而言。
“谢陆穆长老。”
闻此言,陆战颔首致谢,数十年夙愿,今朝得以偿,一时感慨,不禁唏嘘。
陆川察陆战心绪激荡,遂轻抚其肩,徐曰:
“祖翁,尔等暂于苍陆城稍歇,日后谋画,待思虑周详再定。”
“吾先行随陆穆长老一行。”
“慎之又慎。”
陆战欣然视此高出己首之孙,颔首温和言。
陆川微笑颔首,与陆天等人略作招呼,旋即转身,陆穆亦笑,前行引路。
二人步于陆氏宗族之宏阔疆域,途经处,族众异目纷至,然此刻,昔时之高傲与嘲弄已杳无踪影。
今日大战之后,谁复敢轻视此出自分家之悍将?
若犹存此念,诚乃愚不可及。
“陆川,未尝料想,分家竟亦能育出尔等英才。”
陆穆引路间,忽侧首笑道。
陆川亦笑,然未多语。
其秘辛,非欲人知。
“汝虽曾为分家子嗣,然凭汝之能,日后于宗族中,必有显赫之地。”
“此固佳事,然亦须慎防,宗族之内,非同分家。”
陆穆语重心长。
陆川默然颔首,自明宗族之繁复。
与陆坤一战,更触怒其党羽,彼辈恐难予安宁。
然陆川无所畏惧,恃实之力,任他人阴谋诡计,终归徒劳。
示警既毕,陆穆遂缄口,引陆川穿行于宗族巨构之间,久之,乃驻足于一宏伟殿宇之前,导其入内。
此时,殿中已聚数人,皆陆氏宗族之长老,位尊权重。
而首位者,正为先前晤面之陆氏宗族族长陆阳明。
“参见族长。”
陆川趋前,向陆阳明拱手致礼。
陆阳明微笑颔首,环顾四周,复注目陆川,曰:
“陆川,先贺汝夺本届武祭魁首。”
陆川未置可否,心知陆阳明召之而来,非仅叙此泛泛之辞。
“既尔心知肚明,吾亦毋须绕弯。”
陆阳明见状,微笑而言:
“未知汝闻大阳帝国之精英选拔否?”
“未曾耳。”
陆川略一沉吟,徐徐摇头。
“每二十载,大阳帝国之巅峰势力,必有一番较量,然此非战事,实为精英选拔。”
“各势力皆遣子弟中最卓越者,参与斯举,此大阳帝国至高之甄选。”
“能膺此选者,俱非凡品,兼有显赫背景,堪称大阳帝国青年一代之巅峰。”
“初时,吾陆氏宗族仅欲遣陆坤赴会,孰料汝异军突起,若汝有意,亦可加入精英选拔。”
陆阳明含笑道。
闻言,陆川眉峰微蹙,对此种无端争斗,兴味索然。
虽与大阳帝国之巅峰人物交锋颇具诱惑,然彼非好战成性之徒。
“未知汝闻古髓泉之名否?”
陆阳明笑问。
“古髓泉!?”
陆川愕然,旋即神色变幻,此名彼固闻之,乃至大阳帝国多数强者皆知其名,然鲜有人亲睹其真容,盖传中之物,神妙难测。
传闻此古髓泉,乃远古神兽血髓精华所凝,于其中沐浴,非但能大幅提升修为,更关键者,此泉竟能提高突破至祭灵境之几率!
世人皆知,欲晋祭灵境,险象环生,纵使万事俱备,亦难保不遭横祸,古髓泉之奇效,于欲登此境之强者而言,实有莫大诱惑,令人难以抗拒。
“大阳帝国确有此古髓泉?”
陆川疑虑,虽久闻其名,然未尝信其实有其物。
“无虚不至,古髓泉确乎存在,唯常人难觅其踪。”
“今之古髓泉,为大阳帝国诸巅峰势力共管,然泉中灵液滋生迟缓,难足众望,由此引发纷争。”
“化解争执之道,终归于精英选拔。”
“各势力佼佼者出战,最终胜出之五人,方可获准入古髓泉。”
“此时,汝对精英选拔,可有心动?”
陆阳明笑问。
陆川默然,古髓泉之诱惑,于祭灵境下之人,诚为致命。
然彼心中困惑,何以邀己同往?
纵使夺魁,独享其利,陆氏宗族岂仅求虚名?
“古髓泉既出,而后又将如何?”
陆川徐徐发问。
闻言,陆阳明微愕,目光深锁陆川,良久,神色渐肃,沉声而言:
“古髓泉洗礼之后,此五人将肩负大阳帝国之名,参与东玄逐鹿争霸战!”
“东玄逐鹿争霸战!?”
斯言入耳,陆川猛然抬首,藏于袖中拳掌紧握,眸光闪烁,首次在陆阳明面前显露出些许失态。
两载前之事,犹如潮水般涌现心头,那段古墓洞府春情,将一位佳人倩影,永久镌刻于陆川心底。
彼女子高洁而超凡,宛如谪仙临世,不染纤尘。
陆川天性中蕴藏着一股倔强与霸气,慕容洁儿乃其生命中初遇之红颜,即便两人结缘略显突兀,然陆川绝非贪图小利之辈。
当慕容洁儿出手,从汪阎爪牙中救彼脱险之际,其已深知,斯女子,定要收入其怀。
多年拼搏,固因陆坤之故,然陆川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那一抹绝美身影。
陆川知其身份非凡,外表虽冷若冰霜,实则骨子里满溢冷傲。
即便陆坤此等天才,当时亦未能令彼女侧目,难以想象,世间何人能真正赢得其青睐。
然则,无论前路多么艰险,陆川绝不轻言放弃,盖因其心不愿见此女子静卧他人怀抱!
两载前,山颠之上,少年狂放而真挚之声,于陆川心间悠悠回响。
逾两载,东玄逐鹿争霸战深藏于心,其知此途远胜击败陆坤之难,百倍不止,然未尝一日放弃。
而今,首度得悉关于斯神秘争霸战之消息,
陆川深深吸入一口寒冽之气,目视略感讶异其失态之陆阳明,面庞上,渐展一丝笑意。
“善矣,吾愿参之!”
见陆川终启唇,陆阳明面容亦现欣悦之色。
以陆川之能,纵使对垒他族及霸宗之天骄,亦不逊分毫。
有此二人出征,陆氏一族此次争霸,想必将有佳绩。
“族长,敢问东玄逐鹿争霸战究为何物?”
陆川望向陆阳明,启齿询之,对此神秘争霸战,其好奇之心溢于言表。
“东玄逐鹿争霸战,如其名所示,乃诸帝国间群雄争锋之战场。”
陆阳明颔首微笑:
“陆川,尔可知大阳帝国之外,尚有何方何物?”
“茫然无知。”
陆川苦笑摇头,虽经两载历练,唯知大阳帝国之外,更有他国,然具体详情,全然不晓。
于其眼中,现今之大阳帝国已极广阔,众生碌碌此生,皆沉浮其间,外界之广袤,实为遥不可及。
“吾辈立足之地,谓之武玄大陆,其中四大域分列四方,即东、西、南、北,而大阳帝国,正处东玄域。”
陆阳明徐徐道来。
“东玄域...?”
陆川默念低语,虽未明了其详,然心中已感,彼眼中之大阳帝国,置于斯界,恐仅沧海一粟耳。
“至于其余三玄域,吾所知亦甚微,盖东玄域之广袤,祭灵境强者亦难越其境。”
“域内异国林立,兴衰更替,日新月异,大阳帝国,不过繁星之一尔。”
“东玄逐鹿争霸战,参战国难以量计,此乃堪比史诗之巅峰较量,实属各国之间,当世天才俊杰之争。”
“大阳帝国,论实力,于东玄域内,实难登大雅之堂。”
“强盛之国,名额愈丰,昔有一国域,竟得百人之位,其势之盛,令人咋舌。”
闻此,陆川不禁倒抽凉气,大阳帝国仅五席,另一国竟能获百人资格,其实力之深,可想而知。
“东玄逐鹿争霸战,究由何人主办?其目的又为何?”
心惊之余,陆川思绪一转,触及核心之问。
闻斯言,陆阳明颔首赞许,目注厅外苍穹,低语曰:
“陆川,勿以帝国为皇室独尊,实则不然,东玄域之霸者,乃尔等难以想象之宗门也。”
“彼等宗门,执掌诸国,方为东玄域中之真霸主。”
“纵使一国强盛,相较彼等,犹若蝼蚁,一念之间,可令一国灰飞烟灭。”
陆川手微颤,眸中惊骇未已,未曾料及,东玄域之真霸权,非属各国,实为各逆天之超凡绝伦宗门!
“东玄逐鹿争霸战,岂非彼等宗门所设!?”
陆阳明首肯,曰:
“彼等超凡宗门求贤若渴,欲入其列,非凡人所能。”
“故立此争霸战,若能脱颖于众,或可得入宗门之机,届时,大阳帝国因汝而安,邻近觊觎之国,不敢再轻举妄动。”
“一人之力,竟可庇一国!?”
陆川愕然,显难以置信。
“汝若能入斯超凡宗门,勿论祭灵境,其中强者如斯,尔之修为或可更进一重。”
“彼时,举手投足间,一国一族,灰飞烟灭,勿论庇佑,即欲为诸国之王,亦无人敢逆其锋。”
“外界之广阔,非昔日所见矣!”
陆阳明抚掌大笑曰。
“且夫,汝若能入彼超凡宗派,则陆氏一族,必受无穷之赐。”
“汝知否?吾陆氏宗族何以雄踞大阳帝国,富甲一方?盖数百年前,陆氏先祖,于东玄逐鹿争霸战中独占鳌头,终被超凡宗门纳为门下。”
“彼宗所赐,使陆氏宗族于大阳帝国盛极一时,历数百年而不衰!”
陆川闻之,脑中微眩,陆氏宗族立于大阳帝国数百年之基,仅因一先祖入超凡宗门而得赐,彼等宗门,其力究竟何其惊人!?
“然而,惜乎!”
“自斯先祖之后,陆氏再无此人杰,虽屡参东玄逐鹿争霸战,然终难称意。”
“惟愿此次有所收获。”
陆阳明长叹一声,言毕。
陆川徐徐平复心绪,因陆阳明之言而震,始知大阳帝国之外,世间乃如此绚丽多彩,昔者,诚井底之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