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有言,破祭灵境之际,誓撼人人闻之色变之祭灵劫!
小鹫睹陆川目露狂热,心领神会,身形急遁。
“吾欲试祭灵劫,究能怖人至何境!”
陆川目中炽热,低喝一声,心念微动,璀璨金光骤敛,旋即一股恐怖波动,自其身迅速扩散。
如此骇人波动之下,纵使陆川之强,亦不禁颤栗,肌肤之上,缕缕白烟袅袅升起。
小鹫遥遥避退,啧啧称奇,观陆川肌肤赤红,深知此刻其体内,必已风云变幻。
正当小鹫退避,静待陆川如何面对祭灵劫之时,神色突变,蓦然仰首。
此时,古台上空,乌云骤聚,隐约间,银蛇穿梭,狂风肆虐。
“此乃天灵师之九霆劫耶!?”
望乌云雷电,小鹫瞳孔骤缩,未料及,天灵师之九霆劫,竟于斯时,与祭灵劫同至!
祭灵境兮,九转分明,天灵师兮,九纹辉映。
祭灵境者,斯如猛虎之祭灵劫,诚不可不渡。
天灵师者,亦有爱憎难言之劫,九霆劫是也。
魂力者,调天地之神力,入天灵师门,魂力至盛,九霆劫降。
此乃天霆之力,一朝九霆劫成,魂识不召自出,受天地洗炼,若能渡之,魂力凝练,益发雄浑。
倘或不然,天霆击散,后果堪忧,较之祭灵劫败,无丝毫逊色。
“祭灵劫与九霆劫并至,此子行事,果异于常!”
小鹫观九霆劫现,复视陆川闭目抗祭灵劫,嘴角微扬,似有戏谑之意。
小鹫见识广博,类乎陆川者,魂力玄力双修,非独未见。
然则,众人皆避二劫同至,盖因一内一外,夹击之下,易生变故。
此等变故,后果严重,稍有不慎,身陨道消亦不足为奇。
古台中心,陆川周身赤红,体内祭灵劫已发,小鹫感九霆劫现之瞬,陆川气息微乱,旋即复定。
“兄长可安!?”
此时,深修之阳儿启目,忧心忡忡,望此景,问曰。
“无忧,双劫虽棘手,然此子非池中之物,岂易折哉?”
小鹫慵懒答曰。
阳儿颔首,对陆川,彼恒怀大信,历年来,无论敌手何等强悍,终笑傲者,恒为看似平凡之陆川。
“狻猊帝诀,汝修至何境?”
小鹫目注阳儿,忽问。
“已臻第一重,此技,甚为凌厉。”
阳儿挠首,随狻猊帝诀修习日深,渐察此技非凡。
“第一重已成?”
小鹫眉微扬,面不改色,内心却震,唯其深知狻猊帝诀技阶之高,纵于帝阳狻猊族中,亦属顶尖。
于帝阳狻猊族内,纵有纯正帝阳狻猊血脉之辈,欲修成狻猊帝诀,亦需历经磨难,而今阳儿,仅月余,已至第一重,若此速闻于帝阳狻猊族,必掀巨澜。
“异体之质确非凡矣。”
小鹫低语赞叹,对阳儿未来之成,愈增期待。
正当小鹫与阳儿交谈之际,半空雷云已聚,雷鸣轰隆,倏忽间,奇吸之力乍现。
此吸力之下,小鹫与阳儿见陆川泥丸宫内,忽现光华,继而,一虚影腾空而起,悬于陆川顶上。
此虚影,乃陆川魂识之体,此刻,彼仰观雷云,微露无奈,俯瞰己身,赤红如火,惊人波动,四溢而出。
“陆川,汝实不幸,魂识体竟被牵出,体内祭灵劫,将何以处之?”
小鹫见陆川魂识体被迫离宫,不禁揶揄道。
陆川淡然一笑,无丝毫慌乱,反显从容:
“此祭灵劫于吾,似无甚威胁。”
闻言,小鹫微愕,不解陆川何来此笃定,此刻魂识离身,恰似失驭,何以抵祭灵劫之肆虐!?
未几,谜底自解,盖因陆川心房,忽现温润白芒,清泠柔和,妙不可言。
白芒所及,陆川赤红欲燃之躯,渐复常态。
“此非玉菩提乎!?”
睹此熟稔之白芒,小鹫一愣,旋即目露诧异。
陆川颔首,此玉菩提神异非凡,有其镇守,无论祭灵劫何等狂猛,终难彻底毁陆川。
如此,彼得以充裕之时,应对九霆劫。
半空雷云翻涌,瞬息之间,一道银灰二色交辉之闪电,破空而下,直击陆川魂识体。
沉闷炸响,于陆川魂识体上绽开,霎时,电光层叠,环绕其虚幻之影。
“纵使双劫并临,亦难撼吾分毫!”
浑身雷光闪烁,置身两劫夹击,陆川眼中狂热愈炽,豪情勃发。
随即,掌心一紧,强大噬化之力骤然迸发,缠身雷芒侵蚀魂力,竟尽数被其魂识体噬纳,反使之更加凝实。
陆川足下一蹬,额际浮现如黑洞漩涡之古老符箓,蠕动之间,释放骇人噬化之力。
天霆之威似被陆川傲慢激怒,云涛汹涌,无数雷霆,连绵不绝,直扑陆川魂识体。
面对雷霆狂轰,陆川毫无闪避之意,敞开双臂,任凭雷霆重击其身。
陆川魂识体遭雷霆轰击,连连后撤,璀璨雷光于其表皮闪烁,斯狂暴之力足以摧毁天灵师之魂力!
若非天赋异禀者,岂敢以魂识体硬撼天霆之力!?
然陆川恃北冥元纹之威,泰然自若,仰首长啸,额际北冥元纹蠕动加速,噬化之力漫天席卷。
顷刻间,附身雷芒以肉眼可见之速消散无踪,尽为其所噬纳。
噬化之余,陆川魂识体愈发凝练,魂力波动益强,气势磅礴。
下方小鹫与阳儿目睹此景,不禁啧啧称奇。
世人畏惧之祭灵劫与九霆劫,于陆川而言,竟似无足轻重!
今有神秘玉菩提镇守,其玄妙莫测,连小鹫亦难以言喻。
有此物庇护,祭灵劫断难伤及陆川分毫。
至于九霆劫,虽未来难料,然眼前首重之劫,显然不足以撼动北冥元纹之神威!
身怀玉菩提与北冥元纹,陆川自当视祭灵劫与九霆劫为无物!
“世间能如斯轻易渡过双劫者,恐寥寥无几!”
小鹫摇头叹曰。
若其他祭灵境强者与天灵师知之,必嫉妒至极矣!
阳儿颔首赞同,盖因玉菩提与北冥元纹,诚非凡品也,非常人可得。
“唯余静候此子渡劫成功,乏味矣。”
小鹫舒展身躯,初时妄想观其狼狈,未料竟如斯平淡无奇。
阳儿憨笑,随地而坐,仰面观瞻,目不转睛,注视陆川噬化天霆之力之雄姿。
祭灵劫与九霆劫,延宕半日,空中雷鸣不绝,陆川体内炽热波动,致古台酷热异常,祭灵之气益发狂烈。
二劫齐至,于常人视之,诚为灭顶之灾,然陆川手握玉菩提,身蕴北冥元纹,此乃磨砺实力,更上层楼之机缘。
虽历经苦楚,然较之实力之跃升,皆可置诸度外。
及至暮色四合,赤红光罩内,狂暴波动渐趋平息,终归于寂。
古台上,陆川端坐如故,金光敛藏,狂悍之气潜入体内深处。
肤色复常,天空宁谧,显见祭灵劫与九霆劫,已被陆川悄然渡过。
双眸骤开,似有霆威掠过,周遭空气瞬时震爆,响彻尖锐低鸣。
陆川拳紧,肌肉蠕动,力道倍增,犹若饱吸之海绵,自体各处渗溢而出。
拳凝掌心,猛然击出,空气受拳势牵引,瞬时凝聚压缩,啸声而出,撞于赤红光罩,激起细微波澜。
此拳若落常人,必致重创,陆川挥拳,心念微动,魂力汹涌,环身而聚,托体凌空。
手展,魂力感知赤红光罩外,祭灵之气源源不断,乃至天川之况,悉入心海。
复见古台外,张三彼辈虎视眈眈,陆川嘴角渐扬,寒芒闪烁。
小鹫与阳儿喜色盈眸,望向陆川,虽早知答案,仍不禁询之:
“渡双劫成矣?”
陆川微笑颔首,心知实力已今非昔比,昔日所忌惮之祭灵境强者,今已不足挂齿。
此次蓄势待发,成果斐然,远超陆川预期。
如今,纵使先前遇之神秘强手吴翼帆,陆川虽未敢言胜券在握,然亦自信,彼已难以轻易加害于己。
“行矣,此地修行暂歇,诸多纷扰,当一并了结。”
陆川身落,对小鹫、阳儿笑语,笑意中寒意凛然。
先前魂力弥漫,彼已洞悉张三诸人行径。
陆川素持人若犯己,己必犯人,今人既已谋己,岂能袖手旁观?
小鹫、阳儿闻言,望向赤红光罩外,似有所悟,皆缓缓颔首。
祭灵丹川畔,张三众悬浮空中,目不转睛,注视祭灵之气掩映下隐约可见之古台,眼底闪烁不耐与凶芒。
“此陆川,岂欲于斯处修炼至空间闭合乎!?”
面庞干瘪之李四,目露阴骘,盯视古台,声中已带不耐烦之意。
彼等于此守候近二日,寻常时日,或不屑一顾,然此乃远古秘藏,众人皆拼命搜寻宝物,而彼等却虚耗光阴于此地苦等,任谁亦心生不快。
旁侧众人闻之,皆颔首认同,二日等候,其耐心殆尽。
“李四兄勿急,吾闻此古台法阵非恒久,最多五日,自行消散,此子匿迹无几日矣。”
张三见状,匆忙劝慰。
“擒获此子,即可夺其地灵傀,为斯宝物,稍费时日,值矣。”
“诚哉斯言,俟收拾此子,此古台亦归吾等,于此修炼,何损不可偿?”
王五貌似憨直而笑,然目底狡黠阴狠频闪。
“既如此,且再候之,此子忍功颇佳,如龟缩壳,待捉拿后,必令其领教吾之手段。”
听二人言,李四神色稍缓,道。
“李四兄言之有理,逮住此子,处置之权,尽操于汝。”
张三咧口而笑,浓烈狰狞溢于眸间。
李四颔首,正欲瞑目养神,神色突变,目光骤转赤红光罩,森冷而笑:
“终现身矣?”
闻此语,张三与王五身躯一震,急视光罩,果然见其以肉眼可见之速,渐趋淡薄。
“竖子终难忍矣!”
张三仰天长笑,难以自抑,身后酚古帝国强者,眼露喜色,为擒陆川,久候于此。
此刻祭灵丹川周遭,人影绰约,各古台皆有觊觎者,此处亦然。
然此地已被酚古帝国及另两大高阶帝国占据,虽他人垂涎,知得手渺茫,故驻足观战,伺机浑水摸鱼。
此处众人皆悉张三等人候陆川出,陆川名号,众人皆闻,初印象即惹事之人,前忤艾威帝国,未料甫入远古秘藏,又触酚古帝国逆鳞。
今番酚古帝国广邀豪杰,招徕声名赫赫之强者无数,显然意在绝陆川遁逃之路,是以人人心知肚明,陆川自古台出之瞬,或即为葬身祭灵丹川之时。
故当众人目睹赤红光罩渐消之际,眸中皆掠过怜悯之意。
“何事令尔等欢欣,可否共赏一二?”
赤红光罩渐薄,俄顷终至全消,两身影映入众目睽睽之下,与此同时,古台内传来轻笑之声。
“尔将知,今日或笑或泣,陆川,此祭灵丹川即是尔葬身之所!”
张三目中凶芒闪烁,紧锁赤红光罩中显现之身影,恍惚间,觉察此身影较两日前似有异样,然此瞬息之感,其未深究。
眼下,三大帝国精锐齐聚,更有三位一转祭灵境强者,此阵仗,纵使陆川神通广大,恐亦难逃劫数!
“李四兄,王五兄,动手矣!”
张三厉声疾呼,似惧陆川遁逸,未予其辩驳之机,身形骤动,直扑而出。
“竖子,吾辈久候矣,速将地灵傀献上!”
李四贪婪之目,紧锁陆川,早不胜其烦,张三声未落,即如电闪而出,周遭魂力凝聚,呼啸翻腾。
王五,此人貌似憨直,实则天生谨小慎微,此时并未急冲上前,多年历练,隐约觉察今日之事,或藏隐忧。
然此预感,犹似张三,王五并未深究。
一则时机紧迫,二则此地阵容强大,虽不敢夸口万无一失,却有九成信心,足以解决陆川!
故而,王五摇首,逐心中不安,冷哼一声,亦在四周同情目光中,迅猛而出。
三名一转祭灵境强者齐发,其意昭然若揭,世人皆晓,或今日之后,彼于洪荒疆场已稍有名气之陆川,恐将从此销声匿迹,其短暂辉煌,或终将被人所遗忘。
毕竟,此乃强者之天下,败者,唯有于时光荏苒中,彻底湮灭于尘世间。
三影疾掠,宛若幽魅,穿空而过,体内澎湃之力,汹涌爆发,波动所及,连古台上浓郁之祭灵之气,亦为之震荡,稍退其威。
三名一转祭灵境强者,同施手段,声势浩大,显见张三三人对陆川,并非毫无顾忌。
此前,张三亲尝陆川噬化领域之怖,陷其中者,战力必大幅衰减。
是以,此次三人出手,倾尽全力,体内玄力运转至极,意欲以雷霆之势,瞬息之间,将陆川毙于掌下。
陆川身后,阳儿目睹三人攻势,凶光乍现,手持黑铁棍,重重击地,棍上鳞片弹射,寒芒毕露,杀机四溢。
然则,正当阳儿欲助一臂之力之际,陆川微笑摆手,示意勿需出手,于众目睽睽之下,缓步向前,似从容不迫。
“此子,竟欲独力抗衡三名一转祭灵境强者乎!?”
“诚胆大妄为!昔日于古殿内,纵使彼竭尽全力,亦仅能与范道艾平分秋色,今张三三人,实力皆不在范道艾之下,甚或更胜一筹!”
“事难预料,自闻此子以来,其行径每每出人意表,未知今番是否另有奇策。”
陆川此举,似豪情盖世,瞬息间引得祭灵丹川周遭窃窃私议。
此地众人,多闻陆川威名,故对其能以一己之力,抗衡艾威帝国,颇感惊异。
然今日对手,非单一之人,乃三位一转祭灵境真强者也!
出手之张三,亦因陆川此举微愕,旋即狂喜盈眸。
若陆川遣阳儿应对,或令彼稍感棘手,然今陆川挺身而出,明示以孤身斗三人。
“速毙之!”
李四沉喝,面容阴骘,眼底狠厉闪烁!
唯王五心性多疑,此刻眼神剧闪,心中隐约不安,愈益浓重。
彼凝视缓步前行之陆川,后者面无惧色,反有跃跃欲试之意。
当王五心思翻腾之际,张三二人已满脸杀气,出手即展强大武技,刹时,狂猛玄力自祭灵丹川之上汹涌释放,席卷八方!
“区区低阶帝国之流,何足畏哉!”
事已至此,退无可退,王五目中骤现阴冷,体内玄力猛然迸发。
王五出手毫不容情,直展其最强武技,一拳挥出,磅礴玄力幻化为一头仰天长啸之远古巨兽,挟狂暴凶悍之意,直扑陆川。
三名一转祭灵境强者齐施全力,瞬息之间,已临陆川近前。
玄力封锁之下,陆川纵欲退避,亦难脱身。
陆川昂首,面对强敌压迫,一笑置之。
心念微动,先前受抑之澎湃玄力,此刻彻底爆发。
玄力狂澜环绕陆川,其波动之强,竟不逊色于张三等人分毫!
“一转祭灵境!?”
波动乍现,祭灵丹川四周惊呼声四起,连张三三人亦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彼等深知,两日前,陆川玄力仅半步祭灵,除天灵师魂力外,别无长物。
然今朝所见,显然与其情报大相径庭。
“毋须惶恐,纵此子真达一转祭灵境,吾三人亦足以制之!”
张三急视李四二人,见彼等面露忧惧,遂疾声言曰。
彼深知,此等劲敌若不速除,必致寝食难安!
“尔等高估己身矣。”
对张三之呼,陆川淡笑。
半步祭灵之时,彼犹能挫败祭灵境强者,况今实力更胜往昔乎!?
陆川双掌变换,幻化出繁复莫测之印诀,倏忽间,目中精芒一闪,体内玄力汹涌而出,化作五道宏大气柱,直冲九霄。
气柱聚形,瞬息之间,凝为五柄古朴玉剑,散发出令人心悸之波动。
“六脉绝神剑,第五剑!”
修为增进,陆川已能随心所欲,轻易施展六脉绝神剑。
五柄古老玉剑聚而成形,旋即呼啸而落,剑下空气爆裂,乃至下方祭灵丹川亦激起巨大浪潮!
众人瞩目之下,五柄庞大古老玉剑,疾如闪电,与张三三人攻势正面交锋!
撞击刹那,陆川眸中寒意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