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灵轰天雷!?”
陆川睹此圆珠,即刻洞悉其真身,面色凝重,此祭灵轰天雷由纯祭灵之气凝结,狂暴至极,触即爆裂,威力惊人。
一枚即足以重伤祭灵境强者,量多之时,纵使陆川已历一次祭灵劫,亦感头疼不已。
显然,眼前祭灵轰天雷之数量,已达陆川危难之境。
阳儿紧攥铁棍,目光警惕环视四方,祭灵轰天雷从各处袭来,其亦感危机逼近。
“竖子,勿直撄其锋,斯祭灵化焰阵内,祭灵轰天雷不可胜数,引爆恐致连锁反应,届时千万枚齐发,即便尔已渡一次祭灵劫之实力,恐亦将灰飞烟灭。”
小鹫现身警示。
闻言,陆川蹙眉,情势棘手,若不破解祭灵轰天雷,前行之路实难以为继。
“尔诚乃愚者矣!北冥元纹在手,尚需何惧!?”
“此祭灵轰天雷虽狂暴,然终由祭灵之气凝成,凡能量者,北冥元纹皆可噬化!”
见陆川苦恼之态,小鹫不禁叱责。
闻言,陆川豁然开朗,似忘却此事,祭灵轰天雷虽狂,终究为祭灵之气所铸。
既得良策,陆川不迟疑,意念微动,黑洞漩涡于身后展开,噬力汹涌,周遭火海中祭灵轰天雷疾掠而来,径直穿空而过,尽数没入黑洞漩涡。
漩涡深处,时有沉闷之音,陆川体内气血微荡,旋即,雄浑祭灵之气自漩涡涌出,灌注全身。
祭灵之气澎湃注入,陆川面露喜色,吸收之速,甚于祭灵丹川修炼。
二人身形疾掠火海,祭灵轰天雷尽入黑洞漩涡,化作磅礴祭灵之气,滋养陆川四肢百骸,内外淬炼,助其修行更进。
此景诚壮阔骇人,若外人目睹,必瞠目结舌。
此地凶险,纵使周兴星等人亦只能谨慎缓行,何人敢如陆川,极速驰骋,祭灵轰天雷狂轰滥炸下,犹能愈战愈勇?
陆川如斯疾驰,虽已历一盏茶之久,火海仍无边际。
沿途吸纳祭灵轰天雷无数,体内如今似有胀满之感,庞大祭灵之气,即便其肉身不凡,亦未及完全炼化。
然,其奔袭并未直达火海尽头。
盖因狂吸祭灵之气,终触动此阵内潜藏之更强存在。
骤然,陆川身形凝滞,动静转换间,令人略感不适。
此刻,陆川无暇顾及,双目紧锁前方。
彼处,祭灵之火熊熊,其间一缕淡黑火焰,悠然漂浮。
此火蠕动变换,似有灵性,时而幻化兽形,乃至人脸,诡谲异常。
陆川凝视此淡黑火焰,顿觉毛骨悚然,喉头干涩,半晌,低哑之语自唇齿间逸出。
“此乃...祭灵妖焰耶!?”
夫祭灵妖焰者,实祭灵之气粹精之所凝,雄烈远超常祭灵之火。
此焰温而不热,蕴藏诡秘融化之力。
常理而言,祭灵妖焰唯待三次祭灵劫,方始显现。
斯焰乃内蕴奇象,若不慎则体内经脉骨骼,悉数消融,外貌或无大恙,然内脏已成虚空,血肉骨髓,尽皆不复存焉,其诡谲之状,骇人听闻。
此物对于历三次祭灵劫之上者,诚为忌惮至极。
是以,陆川甫见祭灵妖焰现形,神色顿显阴郁,内心沉重不堪。
淡墨之祭灵妖焰,浮于陆川前,火舌微动,形态变幻莫测,犹如鬼魅张牙舞爪,令人毛骨悚然。
陆川面色凝重,不敢轻举妄动,深知此时若稍有动作,祭灵妖焰必疾扑而至,彼无把握自问能否抵挡其融化之威。
“真乃厄运缠身矣。”
小鹫低语于陆川肩上,目不转睛,凝视彼诡异黑焰。
陆川背后,淡淡黑气于阳儿体表涌动,其眸光戒备,紧锁飘忽不定之祭灵妖焰。
“此非闲谈之时也。”
陆川嘴角抽搐,声线自觉压低。
观之,彼对祭灵妖焰,实甚忌惮。
“岂料祭灵化焰阵中,竟诞此祭灵妖焰,此物虽险,却亦佳品,汝若能控驭,则必为又一隐秘手段矣。”
小鹫目不转睛,凝视祭灵妖焰,忽而言道。
闻此,陆川面庞不禁颤动,继而干笑一声。
若祭灵妖焰易控,诸强者历三次祭灵劫,何至如丧考妣?
此物,纵有北冥元纹之陆川,亦不敢轻率噬化。
未知其是否能全然消化,万一潜入体内,稍有疏忽,恐身内无余,届时,痛苦倍于死亡矣。
然,倘真如小鹫所言,得其掌控,确堪称一绝之手段,此物,纵强如周兴星之辈,亦必深感忌惮。
“诚哉斯言,北冥元纹非其对手。”
“然,汝非仅此一宝。”
小鹫嘿笑,北冥元纹虽强,惜陆川修为尚浅,难展其真力。
“汝欲言玉菩提耶!?”
陆川愕然,旋即省悟,彼身之宝,除北冥元纹外,唯玉菩提耳。
小鹫颔首,爪指微动,温润白芒自陆川掌心飞射而出,正是玉菩提。
玉菩提现,祭灵妖焰似有所觉,焰势一卷,骤然啸鸣,如电闪雷奔,直扑陆川。
见状,陆川额头冷汗涔涔,心念一动,浩瀚魂力腾空而出,于前构筑坚厚魂识壁障。
然而,此足以拒一转祭灵境强者狂攻之魂识壁障,于祭灵妖焰前,竟如腐朽之木,甫一触碰,便如残雪遇火,以惊人之势消融无踪。
至此,陆川始亲历祭灵妖焰之怖,无怪乎历第三次祭灵劫之强者,皆对其畏惧如斯。
“小鹫,后续如何为之?”
陆川身形疾遁,魂力汹涌,竭力阻挡祭灵妖焰之侵凌。
然祭灵妖焰势如破竹,逼近之势未减分毫。
正当此时,陆川情急之下,高声疾呼。
小鹫神色凝重,默运玄功,催动玉菩提,待陆川困于祭灵妖焰之际,骤然挥爪,一道温润白光自菩提珠内激射而出,犹如天网恢恢,直罩妖焰。
白光与妖焰瞬息相接,未曾再现摧枯拉朽之态,虽光芒闪烁不已,然妖焰之威竟被奇异遏制,攻势顿挫。
小鹫目中灵光一闪,爪影翻飞,白芒随心而动,扩展如封,将祭灵妖焰紧紧束缚。
妖焰之上,原先狂暴之气渐趋平和,玉菩提之能,竟可制衡妖焰之融解之力。
小鹫轻招,白芒包裹之妖焰缓缓下降,终至陆川眼前,悬而不落。
陆川凝视黑焰,见无异变,心中暗喜,收伏妖焰之易,远超预期。
“玉菩提封印在握,祭灵妖焰难逃镇压,他日交锋,此物出鞘,纵使周兴星辈亦将狼狈不堪。”
小鹫洋洋得意言曰。
陆川颔首,此宝唯有三次祭灵劫方显真容,威力非凡,若善加利用,实乃绝杀之器。
前路争斗,必逢强敌,如神秘莫测之吴翼帆者,若无奇技,恐将骨肉不存。
陆川手中把玩玉菩提封印之妖焰,忽而弹指一挥,黑焰一丝从中剥离,景象奇异。
黑焰现于眼前,周遭祭灵之火骤然高涨,仿佛响应其召唤。
陆川身畔,竟隐约与火海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彼嘴角含笑,驱使祭灵妖焰环绕自身与阳儿,悄然疾驰,速度之快,远胜往昔。
此处乃祭灵之火汪洋,祭灵妖焰更胜一筹,其护佑之下,足以引燃体内祭灵之气之波动,被彻底隔绝于陆川身外。
彼此交融,陆川如游鱼穿梭,行踪隐秘,即便掠过他人近旁,亦不为人所觉。
尤为关键,祭灵妖焰之屏障,令火海中潜藏祭灵妖焰与阴险袭击,对陆川全然无效。
此刻,彼似化身为火海中一道自由之炎,无人能及。
随疾速前行,火海迅速后退,陆川感得周遭温度渐降,心头一振。
彼深知,祭灵化焰阵即将被彼所跨越。
火海之内,二影裹挟烈焰,疾如迅雷,忽而焰光微颤,一双锐目透焰而出,投向侧方。
彼处火海,竟裂开一隅真空,其间,一黑影凌空而立。
陆川目视此奇异之景,尤其感知彼身影所散发之隐晦波动,眸中惊骇,瞳仁骤缩如针。
“陆川,慎之!”
此时,小鹫之声,沉稳而带惊异,于陆川心田回荡,其声中罕见蕴含无比凝重之意。
于浩瀚火海,此异象乍现,陆川亦措手不及,然以其谨慎之心,未露丝毫破绽,反以祭灵妖焰之微,匿身于炎涛之中,隐若无迹。
暗自窥探,陆川双眸难抑好奇,望向那片真空之域。
细观之下,方知非一人独占,实乃二人并立,第二者身形飘渺,似融于境,施法类乎陆川,使自身与周遭浑然一体,是以初时未能察觉。
“此二人何许人也?”
陆川心绪沉重,自彼二人身上,感极危之气,甚于周兴星辈,令其内心震颤。
虽知洪荒疆场,藏龙卧虎,然未料竟至斯境。
“彼二人气息颇异。”
小鹫警觉之声,倏然响起。
“所言何意?”
陆川眉峰微蹙,心内询之。
“吾亦难述,较之洪荒疆场众人,彼二人气息,略有不同。”
小鹫略显犹豫。
陆川愕然,思忖洪荒疆场诸雄,皆出自东玄域各帝国,小鹫言其气息有异,莫非此二人非东玄域之属?
此念荒诞,陆川摇头以清思绪。
盖洪荒疆场,由东玄域各大宗门执掌,选贤举能之所,非东玄域者,岂可擅入?
眼前二子虽强,然于超凡宗门视之,不过寻常耳,断无可能瞒天过海,潜入此地。
陆川心思翻涌之际,真空之地二人似已开言,语声低沉,陆川听之不清,然依稀闻得沙哑之音:
“东玄域久占此域矣...”
简短之言,却如巨浪拍岸,令陆川心潮澎湃,头皮微麻,彼无意中触及何等秘辛!?
彼出身大阳帝国,于东玄域视之,犹沧海一粟,今竟有人欲自巨兽口中夺食,此乃何等层面之争!?
陆川目光闪烁,决断立下,转身疾行,此事非彼所能涉,涉之亦无益。
“何人于此!?”
讵料,陆川转身之际,匿形之术微露破绽,顿时光华轻颤。
倏忽间,真空之地,一喝传来,震响四野。
冷汗瞬息浸透额际,陆川心知不妙,身形疾展,速度已达巅峰,欲脱险境。
然其身影方动,后方火海忽被一股恐怖之力撕裂,如电闪雷轰,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感知身后波动,陆川瞳孔骤缩,深知若被此二神秘之辈追及,今日恐难全身而退。
阳儿立于陆川侧畔,双目渐染赤红,体内黑光狮影隐现,手中铁棍鳞片乍现,蓄势待发。
“勿妄动!”
见阳儿神情,陆川心急如焚。
纵使阳儿力战不弱,即便对敌二转祭灵境强者亦可周旋,然此二神秘之辈,绝非寻常二转祭灵境可比!
危机迫近,后方凌厉攻势即将笼罩二人,陆川手握洪荒古钥,光芒一闪,携阳儿遁入古钥空间,暂避锋芒。
遁入古钥空间之刹那,陆川感得四周空间剧颤,似将崩毁,幸而不久,震颤终归于寂。
虽静谧复归,陆川犹不敢稍动,心知洪荒古钥虽能匿形于虚,然彼二神秘者,未可知有何奇技异能。
古钥空间内,万籁俱寂,呼吸几不可闻,陆川瞑目凝神,心与洪荒古钥交融,隐约感知若有若无之探测,自古钥掠过,远播四方。
此番探查,历时良久,终彻底消弭,陆川方长舒一口气,颓然坐下。
与此同时,火海之中,焰火渐散,二道身影显露,神色阴郁,目光如鹰隼,于四周反复搜寻。
“竟让其逃脱。”
一人蹙眉低语:
“是否妨碍吾等计划?”
言者面庞平凡,唯双眸呈诡异紫黑,寒光四射,环视四周,遂言:
“吾辈未泄机要,当无大碍。”
“东玄域诸超凡宗门,非彼等可轻易接近,纵欲告密,亦无门路。”
“待其有机之际,吾等计划恐亦已成。”
“疏忽矣,然彼竖子竟能与祭灵化焰阵合而为一,避吾辈耳目,恐非俗流也。”
另一人首肯,阴沉言曰。
“罢矣,先行一步,此后吾辈须隐匿行踪,免生枝节。”
紫黑双目者言毕,挥手示意,身形疾掠,远遁而去。
二人离去,火海复归宁静,此寂静持续约一炷香,忽地,火浪涌动,适才离去之二人,竟又诡异现身,面色铁青,环视四周,终咬牙切齿,毅然转身即离。
殊不知,彼二人离去之际,陆川与阳儿已于不远处火海中,自洪荒古钥空间踏出,望向周遭平静火海,皆如释重负,长吁短叹。
“适才实乃险境。”
小鹫现身,笑言:
“彼辈非东玄域中人,吾辈似窥得一二,然乎?”
“此事知之甚少为妙。”
陆川摇首,此等争斗,以其现有之力,宜避之不及。
“毋忧,俟吾得阴阳死迴丹,功力必复些许,届时有吾庇护,纵使适才二贼,亦不敢轻举妄动。”
小鹫挥爪,慵懒言曰,似无所惧。
陆川瞋目视之,默然无语,旋即目光四顾,辨明方位,曰:
“行矣,此地已近大阵边际,吾辈所求之地,亦不远矣。”
至于适才二位神秘之人,陆川未过多忧虑。
纵其手段高妙,潜入洪荒疆场,然陆川不信,此地无超凡宗门高手坐镇。
彼辈藏匿尚可,若敢张扬行事,恐最先招致者,乃诸超凡宗门之怒目。
东玄域之超凡宗门,岂容外人搅扰其历练之所哉?
闻此,小鹫复归玉菩提中,阳儿颔首,随陆川之后,速往火海别处疾驰。
此次行途,陆川未再与火海合为一体,但取寻常之法,以魂力挡火浪侵袭。
虽速不及前,却免因特立独行而遭人察。
此程未久,约一炷香时,陆川感周身之热渐退,赤色弥漫之景亦渐稀薄。
赤红愈淡,终至消散,陆川步出火海,仰首见壮观古朴之景映入眼帘,已晓顺利穿越祭灵化焰阵,抵达远古秘藏之深处矣。
此乃一片广袤无垠之暗灰空间,其上,岛屿星罗棋布,凌空而立,彼此衔接,远观之,宛若一片浮于苍穹之陆地。
异于外界破碎之状,于此秘藏深处,空间稳固异常,偶现之空间裂隙,至此皆消弭无踪。
显然,斯地受特别庇护,纵使时光荏苒,犹能完好无损。
此刻,于斯空间之中,隐约可见人影穿梭,皆为先期抵达之各大强盛帝国之士。
凡能至此者,皆为翘楚,寻常之辈,纵祭灵境强者,欲过祭灵化焰阵,亦将面临生死之险。
甚者,如陆川不幸遭遇祭灵妖焰,即便二转祭灵境强者,亦难逃厄运。
毕竟,非人人皆有神秘玉菩提,斯等可封禁祭灵妖焰之神器。
故此,能越祭灵化焰阵,深入秘藏者,无一非非凡之辈。
陆川甫脱祭灵化焰阵,其后亦相继有人影涌现。
彼辈望向驻足之陆川,目中略带戒备,随即疾驰向远方之空中岛屿。
“余观此地,盖乃远古秘藏之幽深处矣。”
“行矣,吾辈亦当探宝也!”
陆川摩挲双手,双眸凝视那凌空而立之岛屿,目中热忱愈炽。
自入此远古秘藏,除借祭灵丹川之威渡祭灵劫外,未尝得一物之珍。
其后,阳儿面露憨态,颔首一笑,二人遂并肩腾跃,直掠向远方之凌空岛屿。
“据彼古壁之铭,载柏渡联盟之实权,乃操于四大天宗之手也。”
“夫四大天宗之属,复有诸护法宗门焉。”
“若论白云山宗,实则仅为护法诸宗之末流耳。”
“故其宗门之遗踪,于彼处邂逅相遇,亦属寻常。”
陆川与阳儿凌空疾行,迅若流星。
陆川眸光下掠,遍览下方荒岛之凄凉,口中却娓娓道出其所知之秘辛与情报,与阳儿共论。
“于彼护法宗门之内,列位前五之宗门遗踪,皆隐匿于斯远古秘藏之幽深处矣。”
“其传承虽与四大天宗相较,略逊一筹,然绝非凡品,想来必有诸多强者心向往之。”
“吾侪曷不直赴四大天宗传道之地?”
阳儿微抚额,言道。
“唯有护法宗门之遗踪开启,四大天宗之承继方始启动。”
陆川微笑,举首南瞻,道:
“若古壁所载遗迹吾辨识无误,彼方则有一宗门遗存,吾辈先往探之。”
言罢,陆川率先进发,加速前行,阳儿随即紧跟其后。
陆川提及之宗门遗存,非同小可,名唤鼎湖山宗,于护法宗门之中,位列第二,其根基深厚,远超先前遭遇之白云山宗。
护法宗门之首,名为丹霞山宗,昔年声名显赫,唯四大天宗能凌驾其上于柏渡联盟,陆川心知肚明,论实力之重,丹霞山宗更胜鼎湖山宗一筹。
然古壁所示,未有丹霞山宗之确切方位,若逐一搜寻,恐终无所获。
故而,依就近原则,陆川遂将目标锁定于鼎湖山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