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德三人身形倏忽并出,玄力澎湃,若江河奔腾,各展绝技,以雷霆万钧之势,攻向法阵中之陆川。
玄力浩瀚,几欲失控,三人皆倾尽全力,攻势骇人。
其后方,玄教弟子亦发狂攻,以最强手段,席卷大道圣阵,其势汹涌,仿佛天地亦为之动容。
陆川睹此,双目赤红如焰,仰天长啸,双手擎天,浑身毛孔血线喷薄,瞬成血人,身形瘦削,犹如魔神出世。
“欲同归于尽乎!?”
“吾何惧之!”
言罢,血线激射,大道圣阵贪婪吸纳,转瞬间赤红漫天,威势倍增!
分解之光再现,玄教弟子尽化虚无,瞬间即无影无踪。
柳玄德三人攻势虽猛,然遭大道圣阵化解,唯凭浑厚玄力,勉力前行,逼近陆川。
彼等皆觉陆川已至穷途末路,仅需一击即可逆转乾坤。
张易德面容扭曲,咆哮震天:
“孽畜,汝命休矣!待诛汝后,吾必使精武门众人陪葬!”
万众瞩目之下,柳玄德三人步步紧逼,胜负将分,众皆屏息以待。
陆川满身血污,勉力睁眸,凝视暴掠而至之三人,面容虽怖,然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之笑,双手结印,低沉之音响彻云霄:
“封禁!”
奇异波动瞬间弥漫,柳玄德三人身形骤然凝固,宛若石雕,动弹不得。
正此时,一道粗壮光束自陆川背后狂涌而出,无情轰击柳玄德三人!
撞击瞬息,众目睽睽之下,三人面庞皆现惧色,犹如惊弓之鸟。
柳玄德三人目光穿透璀璨光芒,紧锁仅隔数丈之遥之身影,眼中恐惧与不甘交织,难以置信之情溢于言表。
三人目光交汇,悔意暗生,悔不该轻敌深入,逼精武门至此绝境。
谁料陆川,面善心狠,一旦发难,竟至如斯惨烈!
“失策矣!”
不甘之音缓缓飘散,随即三人视线渐暗,于分解光束之下,身形终化为虚无。
嗡然一响,天际宏大法阵颤抖,光华尽敛,柳玄德三人之影,亦随之消散无踪。
天地之间,唯余空旷,众人屏息凝视,目光呆滞,望向玄教弟子原聚之地,如今空荡凄凉。
玄教弟子五百余众,加柳玄德三人,尽皆陨落,无一生还!
此等狠辣手段,较之昔日萧岩,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等全军覆没之景,令人胆寒心颤!
虽无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之状,然寒气逼人,直透骨髓!
陆川之狠辣,令人咋舌!
众目所及,皆聚焦于浑身浴血之身影,头皮发麻,宗门菁英战历届以来,从未有宗门精锐弟子尽丧之例。
此非但需狠辣,更需超凡实力,即昔日精武门之萧岩,亦未曾至此境界。
而今,陆川竟成就此壮举!
“玄教恐将疯狂矣!”
董仲颖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太上无极宫弟子亦感同身受。
宗门精锐尽失,玄教之痛,可想而知!
“宗门菁英战乃生死历练,规则所限,虽残酷却合理。”
“精武门往昔亦遭玄教重创,上届之殇,犹历历在目。”
“玄教跋扈,皆因宗门菁英战规则庇护,精武门虽怒,亦不得不隐忍。”
慕容洁儿轻语,复又言:
“然玄教未曾料,昔日所欠之债,竟会如此偿还。”
“自此,东玄域年轻一辈首者,非陆川莫属矣。”
董仲颖慨叹,目睹此战者,谁还敢言挑战?
陆川之名,实至名归!
“大赛虽容此等手段,然玄教岂会善罢甘休?”
“此事,或尚未了结。”
慕容洁儿喃喃自语,目光复杂望向穹苍之上,浑身散发惨烈气息之身影,此人,或将颠覆东玄域之格局。
光华散尽,陆川身形踉跄,虚弱与疲倦如潮水涌来,视线渐趋模糊。
于双眸将合之际,前方忽现细微嗡鸣,一枚光芒闪烁之符箓悬停空中,磅礴波动四溢。
“灵纹!?”
陆川望向隐蕴强大奇能之符箓,虚弱之魂识猛然一震。
此灵纹,乃柳玄德所遗之物,虽其身已化虚无,然灵纹却存。
陆川惊愕之色,仅现须臾,随即迅疾探手,将灵纹收入,其速虽快,仍为人所觉。
然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人敢掠其锋,显乃陆川先前之威势,犹震慑人心。
灵纹入掌,陆川顿感玄力涣散,眼帘渐合,身形踉跄,直坠尘埃。
诸葛青青见状,身形轻展,宛若惊鸿掠空,疾至陆川身旁,扶其欲坠之躯。
见其浑身浴血,形销骨立,眼眶微红,玉手轻抚伤痕,语带嗔怪:
“汝何至于斯?”
陆川倚其肩,闭目轻语:
“门主之托,不敢稍忘...”
言罢,气息愈弱。
“待吾醒时,再离此诡秘异界。”
语毕,陆川神智渐失,终陷黑暗。
“汝已尽力矣...”
诸葛青青望其疲惫之容,眸光温柔,轻叹一声,揽其入怀,缓缓降于地面。
精武门众弟子眼见,蜂拥而至,围护四周。
欧阳疯目睹此景,苦笑摇首,平素冷峻之容,此刻却显几分扭曲:
“此子,真乃恐怖之极!”
玄教之败,于彼而言,无异于多年郁气一朝得舒!
林京雨望向昏迷中之陆川,转向诸葛琼琳:
“师姊,现下如何是好?”
宗门菁英战将终,传送阵近在咫尺,一日之内,即可离此是非之地。
然思及离诡秘异界之后,东玄域必将风起云涌,其势更烈于此。
诸葛琼琳柳眉紧锁,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却又无可回避。
诸葛青青轻言陆川之意,诸葛琼琳略作思量,颔首应允:
“众弟子依陆川所言,待其苏醒再行离去。”
令下,精武门弟子遵命而行,就地休整,围成圈阵,誓保陆川周全。
董仲颖目睹此景,暗自忖度:
“精武门显是有所筹谋。”
慕容洁儿立于一侧,犹豫片刻,终取一玉瓶,遥掷诸葛琼琳,淡声言曰:
“此乃太上无极宫之琼浆玉露,于疗伤大有裨益。”
诸葛琼琳接过玉瓶,望向慕容洁儿,眼中闪过感激之色,轻声言曰:
“谢矣。”
“离诡秘异界之时,望诸君小心。”
慕容洁儿语毕,转身即领太上无极宫众弟子离去。
宗门菁英战缓缓告终,群雄纷退诡秘异界,而其间风云,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东玄域!
五百余宗门精锐,尽丧诡秘异界,无一幸免,闻者皆觉难以置信。
玄教素为东玄域超凡宗门之首,其弟子皆为同辈翘楚,尤以三小霸名动四方,难逢敌手。
此番竟遭此大败,实为匪夷所思。
然当迷雾拨开之时,举世皆愕。
盖因玄教之殇,非因宗门联手,亦非混战所致,乃精武门以一人之力,独挑玄教群雄,斩尽杀绝。
此人,正乃精武门之陆川也。
其名如魔,以可怖之姿,震撼东玄域。
闻者皆叹:
“此子,真乃妖孽也!”
陆川何以一人之力,挫败玄教一众精锐!?
众人疑惑,难解其详。
风暴初现,敏锐之士已感其寒。
宗门菁英战,虽伤亡难免,然玄教之败,前所未有。
玄教之怒,必将滔天!
数百精锐弟子之失,玄教岂能善罢甘休!?
堕天城中,消息如野火燎原,人心惶惶。
各大宗门领首,皆候于此,以待弟子归期。
玄教领首者,闻讯之际则如遭雷击,悲愤难当!
玄教大厅之内,气氛凝重,木桌粉碎,一老者怒吼,声震屋瓦。
“全军覆没!?何以至此!?”
“陆川此子必有诡计,否则岂能胜柳玄德!?即昔日萧岩,亦未曾令玄教受如此重创!”
另一老者亦切齿痛言。
“陆川究何人?精武门非以诸葛琼琳为尊乎!?”
又一老者质疑。
众人面面相觑,陆川之名,于精武门中并不显赫,何以致此!?
“禀诸位长老,陆川乃东玄逐鹿争霸战之魁首,然未入玄教,而投精武门麾下。”
忽一人低声禀报。
“岂有此理!水廿一,汝择人之时,乃何其不慎!”
老者怒视水廿一,后者颤抖不已,满脸苦涩。
“彼子昔日对玄教似心怀抗拒,卑职舌灿莲花,终亦不能动摇其心。”
水廿一苦笑,未曾料昔日轻若鸿毛之少年,今已化身为刃,于宗门菁英战上,将玄教弟子斩杀殆尽。
“混账!此等人物,若不能为己所用,便当除之而后快,汝岂可如此愚钝!?”
一老者怒不可遏,声震屋梁。
水廿一闻言,噤若寒蝉,唯唯诺诺,深知此刻众人怒火中烧,稍有不慎,恐遭雷霆之怒。
“怒发冲冠亦无益于事,诸位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一老者面色如霜,挥手止怒,沉声而问。
“玄教弟子,岂容他人肆意屠戮?陆川此子,必除之而后快!”
一人切齿恨道。
“然宗门菁英战,自有其规,吾等若妄动,必遭精武门所不容。”
“彼四殿殿主犹在,此事棘手矣。”
“玄教弟子岂能白死!?”
“此言极是,血债当以血偿,否则玄教颜面于东玄域何存!?”
厅中怒声四起,杀意腾腾,终决意先传讯教内,静候精武门弟子现身,誓要陆川以命抵之!
时玄教高层争执未休,堕天城内精武门居处,一室之内,气氛微妙。
凌殿殿主白伏明,稳坐其间,待情绪稍定,缓缓而言:
“诸君已知此事乎?”
三殿主相视,面色复杂,颔首以应:
“此讯,确震撼人心。”
白伏明拍案而起,不禁失态:
“陆川此子,何以有如此能耐!?”
黄耀师三人相视苦笑,白伏明旋即摇首:
“此事虽奇,然...”
话未毕,神色却已古怪,似觉此事虽惊却亦有几分快意。
“虽奇且快,玄教弟子屡犯精武门,此番全歼,亦不为过!”
白伏明正色而言。
黄耀师轻咳一声,以醒众人。
“玄教岂会善罢甘休?”
霄殿殿主忧虑言曰。
“宗门菁英战,生死有命,往届门下弟子亦多丧于玄教之手。”
“陆川此举,并无不妥,若玄教以此为衅,精武门自当奉陪!”
昊殿殿主冷笑言曰。
白伏明微眯双眼,略一沉吟:
“速传此讯回门,并密令监视城中传送阵,陆川一行若现,即刻保护。”
“料想玄教一众老鳖,必定不会轻易罢休。”
黄耀师三人闻言,重重颔首,眼中寒光闪烁。
“黄殿主,汝九幽殿此番真乃藏龙卧虎也!”
白伏明忽而转向黄耀师,语气中满是赞赏。
“昔日萧岩师兄,亦未有如此威势!”
黄耀师闻之大笑,老脸上满溢自豪与得意。
岁月匆匆,堕天城风云变幻,众人皆知,宗门菁英战虽落幕,然其后波澜方兴。
及至第五日,诡秘异界中名动四方之青年,终自昏睡中觉醒。
陆川再启眸,惟见苍穹微黯,朦胧入目。
其怔怔仰视,任由思绪如潮涌回。
“陆川师兄醒矣!”
未几,周遭欢声雷动,喧嚣四起,足音纷至。
俄顷,陆川觉四面环伺,众目睽睽。
陆川视精武门众,或喜或忧,心间微暖,遂颔首以应。
人群乍分,诸葛琼琳、诸葛青青等趋步而至。
诸葛青青见陆川醒转,眸中喜色难掩,然其下隐现疲惫之色。
“终醒矣,汝已沉眠五日,若无转机,吾等欲携汝归矣。”
诸葛青青蹲身,笑语嫣然。
“五日乎?”
陆川微笑以对,不以为异。
旋动其身,觉玄力充盈,更胜往昔,诸伤亦愈。
“汝之复原力甚强,然精血耗损甚巨,幸得慕容洁儿赠琼浆玉露,否则恐仍昏睡。”
诸葛琼琳在侧言之。
“慕容洁儿?”
陆川微愕,旋即颔首。
“青青五日未离,亦未曾合眼。”
诸葛琼琳笑言。
诸葛青青脸颊绯红,嗔视诸葛琼琳,引来同门善意哄笑。
“谢矣。”
陆川望诸葛青青,心暖如春。
“汝为精武门所付甚巨,照料自是应当,清琳亦甚挂念汝。”
诸葛青青指清琳,见其眼眶微红,显是忧思深重。
陆川起身,抚清琳首,笑言:
“吾无恙矣。”
清琳垂首,黯然言:
“吾力不逮,终未能助兄长。”
清琳思及陆川独战柳玄德,自觉修行尚缺,心生沮丧。
“吾岂需汝挡于吾前?否则吾为兄者,岂非无用?”
陆川笑慰之,轻拥其肩。
清琳依偎陆川,小手紧握,眸中闪坚定之色,誓不再怠于修行。
“吕奉仙兄,此番相助,感激不尽。”
陆川释清琳,向吕奉仙深施一礼。
若非吕奉仙牵制柳玄德,精武门损失必重。
吕奉仙急摆手,自叹不如。
其知柳玄德之强,更叹陆川之能。
若易地而处,恐难及也。
“余人皆已离此异界乎?”陆川环顾四周,人迹已稀。
“宗门之战已毕,弟子皆返堕天城。”琼琳答之。
“堕天城恐已沸腾。”欧阳疯言。
陆川点头,深知此行惊世骇俗。宗门之战,从无如此惨烈,玄教弟子尽丧其手,而玄教乃东玄域之雄。
“吾等离此,即与师叔白伏明等汇合,返精武门。宗门之战,生死由命,玄教亦无辞可借。”琼琳言。
“善。”
陆川转身,望远方,袖中拳紧。虽知此行狠辣,然无悔意。若再择,仍当血洗玄教,以慰同门之灵。
言罢,陆川身形一动,率先掠出,精武门弟子紧随其后,穿云裂石,向传送阵疾驰。
堕天城隅,一楼阁之巅,素衣如雪之影,亭亭而立,眸光清冽,遥睇城心,彼处阵光隐现。
“洁儿师姊,陆川兄久未至,莫非有恙乎?”
张倩立后,忧色溢于言表。
“陆川此番受创甚重,其性坚韧,自知事端繁扰,非至巅峰,不轻易出诡秘异界。”
慕容洁儿语声轻柔,却含坚意。
张倩微颔,复顾慕容洁儿,眸光闪烁:
“师姊与陆川兄之交,似非泛泛?”
张倩心细如发,虽慕容洁儿待人清冷,然对陆川,却显异样温情。
慕容洁儿闻言微愕,旋即神色淡然:
“往昔一面之缘,复于诡秘异界王母瑶池之寻,彼亦有援手之恩。”
张倩颔首,未再深究。
慕容洁儿心稍安,正欲启齿,忽神色一凝,眸光直射城心,玉手紧握,低语:
“精武门弟子归矣。”
张倩亦面色凝重,知此城暗流涌动,陆川或瞬成风暴之眼。
堕天城中,祭坛巍峨,顶置法阵,光华璀璨,此诡秘异界之门,唯开不闭。
近日来,异人频现,初为大军,继则独行或小聚,未起波澜。
然此地,仍为万众瞩目之所。
嗡然一声,祭坛光芒骤变,初时未觉,继而闪烁愈急,众人色变,知大批人马将至。
诡秘异界,诸宗门弟子多已撤离,独留精武门一行。
“终现矣!”
众人低语,翘首以盼,欲睹震动东玄域之青年究何风采。
全城瞩目,祭坛之上,光华渐敛,数百精武门弟子身影凭空现形。
喧嚣之城,瞬息寂静,万众目光,聚焦于前,一削瘦身影,面容平和,不似惊世骇俗之辈。
天际之上,陆川静立,俯瞰城中诡谲,双拳渐紧。
忽而,滔天气息如风暴骤起,远处十数身影疾掠而至,杀意腾腾,轰鸣之声,响彻云霄。
“狠辣小贼,吾等久候多时矣,速往玄教领罪!”
杀气弥漫,六道苍老身影疾现,面色铁青。
“领罪?陆川何罪之有?尔等老朽,岂敢轻侮精武门?”
“若胆敢一试,必让尔等后悔莫及!”
正当玄教六老杀气腾腾之际,堕天城之另一侧,冷笑声起,四道身影踏空而至,悬于天际,乃白伏明、黄耀师等四人。
全城哗然,万众屏息,两大超凡宗门,终至对峙之境!
堕天城穹,玄力磅礴,犹海潮之怒,轰然席卷,十天阳境强者,气息极尽,引天地玄力沸腾,威压四布,城中众人,皆觉呼吸维艰。
堕天城因天象而寂,俄顷,风声四起,黑影如蝗,掠空而落,各据高楼之巅,目光炯炯,直视天穹之斗。
精武门一众弟子甫出传送阵,即惊于眼前之阵势,旋定心神,惕视玄教众人。
诸葛琼琳见状,玉手紧握,沉声而言:
“彼辈果不罢休!”
陆川微颔,面若平湖,似早料此景。
玄教素横,今遭重创,岂肯善了?
玄教一方,六老阴沉,目射寒光,直指陆川。
一老者,肤色灰白,冷喝言曰:
“白伏明,精武门乃何其胆大,竟施毒手于吾教,汝辈欲启战乎!?”
白伏明淡然应之:
“张子布长老,宗门菁英战,生死由命,伤亡难免。”
张子布怒目圆睁,斥曰:
“伤亡难免!?玄教五百余弟子,尽丧此子之手,此仅言伤亡乎!?”
黄耀师冷眼以对,言辞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