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这边的人最近在想方设法救您,我只求您一件事情,求您跟我们的人说一下我在哪里,可以吗?”姜瑜老老实实地跟国王说了沈从逸的打算,她带着穆泽是肯定不能在这个宫殿里待着等沈从逸来救的,必须是要沈从逸的人来救国王,然后国王把姜瑜和穆泽的位置告诉沈从逸他们,让沈从逸他们去救她们。
国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周朝竟是这般好本事,竟然知道了南蛮国有内乱,而且还能仗义出手要把他救走,国王有点疑惑,便开口问道:“你们的人是谁?镇远侯府还是你们的圣上?亦或是?沈相爷?!”
姜瑜也没料到这看着邋里邋遢的南蛮国国王如此敏锐,一下子便猜到了是谁出手,便点点头,一脸自豪:“沈从逸是我的未婚夫婿,是他的人要来营救陛下。现在两国交战,但是我父兄早已看出南蛮国无心恋战,一味小打小闹在边境作乱,其实只是为了拖住我们镇远侯府的军队,也许,你们这边的人,早已经跟我们朝中一些人有所勾结了。”
南蛮国国王深邃的眼睛看着姜瑜,这女子胆子够大,确实配得上沈从逸,想起沈从逸,他们俩也很多年未曾见面了,年少时一起拜师学艺的情谊,想不到沈从逸面冷心热,倒是发现南蛮国不对劲就第一时间派人来探查过了,现在都已经在筹谋着要闯宫救他。说起来,国王还是师兄呢,那沈从逸的未婚妻便是小弟媳了。国王对着姜瑜笑了笑,语气满是欣赏:“想不到你竟然阿逸那个臭小子的未婚妻,倒是相配,你应该随着阿逸叫我一声师兄还是大哥?反正我都可以,倒是我家阿泽给你添麻烦了。”
姜瑜也没想到沈从逸和国王竟然是同门师兄弟,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国王,“倒是不知道国王与我那未婚夫婿有此情谊!阿泽很乖,大半年前我在破庙捡到他的,不过他昨日好像中了大祭司的什么邪术之类的,一直醒不来,陛下,我能找谁先给阿泽看一下不?”
南蛮国国王听到穆泽的情况,皱起了眉头,大祭司这人阴险狡诈,手段下作,一时也是愤怒,没抑制住翻江倒海的愤恨,本就清瘦的身子愣是一直在咳嗽。他好像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自己稳住似的,幽幽地开口:“小弟媳,你先别慌,大祭司这人的手段我也还算是知道一些的,他的摄魂术我也中过,技不如人,怪自己,不过,我当时是半天就醒了过来,阿泽虽小,但是他聪颖倔强,应该今天稍晚些便会自己醒来了。倒是阿泽的阿娘,我没听你提及,你没见到她吗?”
这可让姜瑜难办了,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穆泽的阿娘大半年前就已经自刎江边了,这话她又说不出口。南蛮国国王看见姜瑜的脸色变幻莫测,大概心里有数了,他的妻子估计已经遭遇不测了,不然不会由着穆泽流落街头的,他的心里反而有一块石头落地了,只是落地之后,剩下的全是悲伤,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亲,按照他对她的了解,总是到了不得不了结自己性命的时候,她才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狠手吧。
国王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从年少相识到后来俩人成亲,再到后来有了小穆泽,往事一幕幕爬上心头,穆琛脸上俱是颓色,丧妻之痛让他摇摇欲坠,穆琛想起了初识的时候那个恣意张扬的姑娘,那时候他就在想,他要娶她,他废了很大的劲才抱得美人归,本以为就可以俩人恩恩爱爱到白头,哪里想得到他的妻子会那么决然地舍去自己的性命也要给穆泽和南蛮国争得大半年的喘息之机。穆琛一直不肯交出传国玉玺,他知道一旦交出,大祭司等人是不会让他们一家活下去的,而且穆家人也不是那等孬种,无论是面对哪种酷刑,穆琛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他唯一的念想就是他的妻子和孩子,快一年了,他有时候午夜梦回,是有见到过阿芮那笑意盈盈的样子,想来那竟是她在跟他道别了。穆琛也不敢哭出声音来,丧妻之痛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意志,一个在酷刑下不吭一声的汉子,此时蹲下又瘦又高的身子,双手捂着眼睛默默地流泪,他恨极了大祭司等人,恨不得现在立刻杀出去给阿芮报仇,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还是被人囚禁在了这座冷冰冰的宫殿里,隔一段时间就被奸人灌入那让人全身无力的毒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