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尔躺在这个屋子的角落,虽然不是独立的卧室,也没有墙壁格挡,但只要摄像机不故意对准这里拍摄,就很难让他入镜。此刻的胡巴尔身下温凉柔顺的布料床单,床单之下是软绵舒适的厚床垫,这东西可比我们之前用干草铺就的小窝要舒服多了。等到拍摄任务结束后,族群的每家每户的都可以用上这种舒适的现代床垫,这也是我们答应进行拍摄工作的报酬之一。不过目前胡巴尔特殊情况,所以我就跟节目组谈了谈,先给他换上了干净卫生的床铺。
我见他的嘴唇已经发紫干裂,便用木碗盛过一碗水,用手指蘸着水来润湿他的嘴唇。木屋房间中的几步之外便是节目组的拍摄现场,我坐在床边只能看到从人群围布的缝隙中渗出的光影。
在胡巴尔的床头有一个大木盆,里面放有换洗下来的绷带,盆中的水已经被吸收了血渍的绷带染成了红色。那应该是勒杜娜早上为胡巴尔换下的旧绷带,还没来得及清洗节目组的人就过来了。我盯着水中漂浮的绷带看了一会,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那血污之中渗出。一时间我竟很想揭开此刻胡巴尔胳膊上的绷带来看看伤口处是否正常。之前在他伤口中心那块不详的黑色淤血一直盘旋在我的头脑中挥之不去,可又担心会造成伤口感染等二次伤害,所以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很快,节目组在胡巴尔家里的拍摄工作顺利完成了,他们准备接着去下一户族人家中,而我自然也要跟着前往。在我准备离开时,勒齐娜婶婶走上前来热切地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好恩美卡!太感谢你了,胡巴尔和你永远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所有人都因为你而感到骄傲!”
“不用谢勒齐娜婶婶,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和勒杜娜好好照顾胡巴尔,他一定很快就会康复。”我安慰道。
大概下午三四点时,导演认为今天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素材,于是宣布今天的拍摄工作告一段落。
“恩美卡!”
我正在和导演谈明天的相关企划,听到有人喊我,一回头发现是勒杜娜在朝我跑来。
“胡巴尔醒了?”看到勒杜娜风风火火地向我这边跑来,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情况。
“嗯嗯!”勒杜娜睁大眼睛用力点着头,然后说,“但是他的样子有些怪怪的,看起来不太好,妈妈正在照看他,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我随即动身,边跑脑海中边浮现出当初卢戈尔大叔和可丘那反常的举动,一块重石压在了我的心上,事情可能正在向着我最不愿设想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