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段正诚是被尚织给叫醒的,他面色凝重,但要说惊慌或者心虚就完全看不出来了。段正诚心叫好城府,不过比起尚织他好歹多了些心里准备,只需要把斟酌过的台词问一遍,比如‘昨晚你去菜菜子家发生什么了’之类的。
尚织自然是编好了谎话推得一干二净。段正诚也不深究,秉承着言多必失的原则,摆出一张扑克脸保持沉默,反正少年人听闻凶案好奇躁动或者反之有些呆滞都说的过去。
早上回来的弓弦已经被叫去保护现场。两人赶到神社时,那里已是聚集了半个村的人,由于尸体的形状非常惨烈,还明目张胆的吊在鸟居上,消息传播的很快。段正诚朝坡道上看了一眼,没有砂月的踪迹,神社里似乎只来了一个贤静,正帮忙维持秩序。
“让开,让开!”这时候,刑警也赶到了,带头的是戌亥,段正诚与他对视一眼,很快别过目光,对于不暴露彼此认识两人心照不宣。
在驻警高山的带领下,戌亥很快就分开人群靠近尸体。
“哼,果然是这个。”抬头观察了一会儿,戌亥原本就板着的脸好像更阴沉了,“拍照。”他简短的吩咐。
“是……是!”高山慌慌张张地取出相机,他也是头一次面对尸体,还是如此狰狞的,有些慌了手脚,拨了好几下才打开相机盖子,对焦时手也不停地抖着。看到他,段正诚突然觉得自己表现还不错,大晚上还能对着这玩意进行作业,不由得,指尖又隐隐回忆起人体内脏那柔软湿滑的触感。
“把尸体放下来。”戌亥不愧是市里的老刑警,架子还挺大,一直指挥着高山干活,自己则把弓弦和贤静都叫到跟前开始问话。面对他那不怒自威的铁面和怀疑的眼神,压力可不小,对此段正诚深有体会。
由于隔得太远并不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弓弦一直显得很冷静,相比之下贤静忍不住与戌亥争论了几句,大概老刑警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吧。
尸体放下来后,戌亥合上笔记本,俯下身解开被害者的衣物,从腹部巨大的伤口中取出一个暗红色的块状物。一旁的高山发出丢人的惨叫,却立刻遭到老刑警的斥责,只能可怜兮兮地忍受着腥臭味继续拍照。察觉到台阶上面的动静,村民中有不少知道旧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种诡异的氛围渐渐笼罩在现场。
这时候,理人他们几个也来了,村中老一辈的权力者则至今没有出现,看来是不会现身了。段正诚只能退而求其次,偷偷打量雏神家的双子,预料之中的,这两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起来是尚未接触家族事务。
期间,段正诚自己也感受到过尚织的目光,眼前的事态显然超出了这表哥的意料,而作为知道昨晚尚织离开诊所和菜菜子异常的人,他确实有嫌疑。不过好在表面上段正诚很难找到动机,他相信以尚织的思虑缜密也通盘考虑过,就目前的发展来说,就算有极小概率是段正诚干的,但他既然没有选择直接告发警察,那作为凶手装作不知道就是最好的选择,想灭口也得等风头过去。
另一边,现场取证结束后,戌亥马不停蹄的开始询问相关人员口供,除了关系最近的菜菜子,作为抛尸点的祠草神社也全员被叫去驻在所问话。其实一开始戌亥是想要直接冲进神社里进行搜查的,无奈祠草贤静也非等闲之辈,一点也没有被他的官腔和气势唬住,坚持没有搜查令不得进入神社。文件审批至少要一天时间,考虑到现在违规得不偿失,戌亥只得暂时作罢。
轮到段正诚被问询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不在当前的嫌疑人名单里,只是作为调查黑矢尚织和祠草家的旁证,正好能掩人耳目的和戌亥交流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