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雷打不动、坚如磐石地来酒店接小清，见到小清的情绪不高，就打趣。

“见到李鸵鸟跟乌克兰美女在一起，就难过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装监听器了？”

“想得美。聘请我监听的费用很高。你要常带萌虎出来，像带孩子一样。”

“啊，我都忘了，这个宝贝。我会的。小北就是我的孩子。”

“西木，是个好女婿，但不是好丈夫。你想好了，即便他一再出轨，还跟他重修于好。”

“我也有问题，他给我保证，他不再找其他的女人。”

“傻丫头，脑子不正常。”

“他从别的女人那里得到我给不了他的东西，不是挺好吗，他现在只爱我一个人，就行了。”

“你如果喜欢自我催眠，没人能叫醒你。”

“过程和结局都有了，再去纠缠，连自己都觉得贪婪。”

“西木是个感情复杂的男人，你让他把感情投入到你一个人身上，等着你，他会崩溃的。”

“北辰，你就是毒舌机器人。我熟悉的将要死去，不熟悉的慢慢生根。”

“毒舌总好过甜言蜜语的欺骗。秋天，只有走向一场严冬才能康复。”

“我还没问你呢。你在米国怎么回事？”

“青春年少，犯下的错误。我正在偿还。”

小清看着神情肃穆的北辰，不再追问，心怀歉意，心想自己不应该这样跟北辰说话。

“对不起，我不该问。人在世上都会犯错误。你还能去偿还。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没有偿还的机会。”

“嗯。我很幸运。傻丫头，你犯过什么错误？”

“不告诉你。省得你以后拿我开涮。”

“你能有什么经历，无非是对同学的那点愧疚。”

“啊？这你也知道。”

“男同学追你，被你讽刺挖苦，然后告诉那个门神，你哥威胁男孩。男孩被迫转学。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当你再次见到他时，对那个男孩很愧疚，你害怕地发现，男孩对你的爱已经化成了恨。”

“北辰，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门神跟我说的。这很简单，当面跟他道歉，冰释前嫌。男孩需要你的真诚。”

“我不敢。你陪我去，好吗？”

“嗯。前提，我是你男朋友。”

“为什么？多此一举。”

“他恨你，说明他还想着你。这叫以绝后患。笨。”

“噢，就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你真聪明。乖，给你奖励一根棒棒糖。”

说着小清从包里真拿出一根棒棒糖，剥开糖纸，喂到北辰的嘴里。

“你把我当佩奇了？”北辰含着棒棒糖坏笑道。

“你可没有佩奇可爱，是机器人泰迪。But Not Teddy。”

“你这傻丫头真坏。把我当玩具。”

小清看着北辰含着棒棒糖，又生气、又委屈的表情咯咯地笑个不停。清脆的笑声瞬间感染了整个明亮的街道，路灯也跟着笑声一起传播这幸福的时刻。

北辰看着坏坏的小清，还在大笑，一把搂住女孩，含着棒棒糖的嘴，接触到女孩张开的粉唇，两人共享这份甜蜜。

小清的笑声戛然而止，睁大了眼睛，盯着男人浓密芬芳的黑发，这样共享吃一根棒棒糖，还是她人生的第一次。一根小小的棒棒在两人之间，是障碍也是情趣，是累赘也是不敢用蛮劲撕扯的保障。

小清推不开北辰，又不敢用力转动嘴唇，怕被塑料棒棒扎到彼此。北辰忘情地吮吸着棒棒糖，他想将这种甜蜜进行到底。

北辰恐怖地发现，他已经离不开这个傻傻的女孩，他可以接受女孩所有的小脾气，也可以给她做很多的好东西，他愿意变成女孩嘴里的那个机器人泰迪，如果这样，能给她带来小甜蜜，他愿意，将自己的计算机程式，设定为对女孩永恒的爱意。

那么，什么是爱呢？因为真实？因为真人？因为设计？还是因为计算机的程式？

北辰的公司正在推出“机器人伴侣”，立即将“爱情”进入到“智能机械时代”，人类有望迅速跨越到机器人娇妻和猛男共存的社会，那么就会完全颠覆人类对于“爱的定义”，爱可以不再真实，也不再需要灵魂，设计和程式代替了上帝创造的“爱”。

设计爱一个人的程序，复杂得太多。北辰只想要这样温情无比的画面，不接受“温情的幕后，是一片冷冽的海洋。”频繁出轨的西木，至少还能去争取小清的原谅，而北辰只能在女孩身旁像个机器人一样默默地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