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似乎刚才已经把这人给得罪紧了。
“得罪了。”
乔峰松开了手,朝着玄难抱拳行礼。不论如何,他这人重感情得紧,对于少林始终是狠不下心来。
“阿弥陀佛~”
玄难双手合十,当做是已经还礼,但下一瞬,他便猛地回头,盯着李玄一道:
“李道长,不是说了不出手?”
李玄一不太好意思看这和尚:“在下也确实不曾出手。”
乔峰纵使厉害,但也不可能三两招就打败自己跟玄寂合力的出手,若不是这小道士从中点拨,此间胜负如何,还是不太好说。
又想着那日张三丰瞬秒三空,武当派的实力之深,当真是高深莫测了些。
“罢了!”
玄难摇头苦笑:“今日我师兄弟二人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是难以留住乔施主了,但玄苦师兄的事,并不是今日便已了结。”
乔峰道:“恩师遇袭之事,晚辈也会查个清楚。”
说着,玄难去将玄寂扶了过来,少林两个和尚一脸落寞,瞧样子是要就此离去了。
两个武功最高的人都吃了瘪,这英雄大会按理来说是没有了再开下去的理由,除非他们冒着与武当翻脸的风险,再冒着被人说是以人多欺负人少的罪名,合力而上,说不准还能将乔峰给留下。
但就在这时,刚才那个一身白衣、梳拢了头发的女人又站了出来。
这婆娘眼波荡漾,高声喊道:
“大师请留步!”
玄难玄寂两个同时看向她,微微前倾道:
“马夫人,不知有何指教?”
原来是康敏这个婊子。
又见她踱步到了院子中央……明明是个没有武功的妇人,此时却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李玄一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寻思着,但凡她敢胡说八道,便把她和大理打桩机段正淳的事儿给抖出来。
他可不是乔峰,他可没有什么大侠包袱。
“大师就不觉得可疑吗?”
玄难不解:“马夫人说的是……”
“小女子唐突,请大师细细做个思量,事前来此地之时,玄难大师分明说已经上过了武当山,并且也得到了那位张真人相助的承诺,为何今日,这位李道长却忽地变了个态度?”
点到自己的时候,李玄一的眼神和她撞上了,见她似笑非笑,怕是藏了天大的祸心。
“今日他孤身前来,又不曾有个旁人作伴,小女子虽不居大明,但对武当侠义之风也是素有耳闻,武当派向来是一言九鼎,何时变得这般出尔反尔了?”
“这位李道长,今日当真能代表武当的立场吗?!”
玄难和玄寂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康敏说得有道理,连忙追问道:
“夫人是什么意思,还请直言。”
康敏甚至漫步到了李玄一的身前,见这道士长得俏,她心神不禁晃了一晃,只觉得自己身子都热了起来。
“这位道长适才将二位大师的武功路子说了出来,这般见识,天下间怕是也少见得。”
“我闻少林玄悲大师葬身大理,中的正是其成名绝技大韦陀杵,世人皆以我北宋姑苏慕容氏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然天下之大,高手众多,今日看来,这位道长,似乎也有此般能耐嘛……”
如果说前面是质疑李玄一的立场,那么后面这句真是要人的性命了。
而且康敏说的这点,那日在武当山玄难便已经发现过了,此时老和尚眉头紧皱,上前道:
“李道长,马夫人这般指控,你该作何解释?”
行,听玄难这语气,是把自己给当做嫌疑人了。
李玄一此时和康敏离极近,若有若无的香气直冲大脑,他先是下意识的瞧了眼墙头,却没见到老张的人影,他脑子转得极快,此时已经是想好了八百个说词了。
要是说康敏勾引乔峰?勾引丐帮长老?
不行,这事儿且不说乔峰会不会承认,康敏若是不认,她本就死了男人,又不知道还和多少人有一腿,这话一出,反而显得自己在胡乱泼脏水。
若是说马大元是被她给杀的?
那更不行,半点证据都没有,眼下玄难也分明怀疑在了自己的头上,而一旦怀疑开始,罪名便已经成立。
不能自辩,自辩就是陷入这婆娘的圈套了。
再说老张不愿露面,分明就是想要自己把这事儿担下来,日后宋少林就算是诘问,他也能说个是弟子不懂事给搪塞过去,此时也万万不能扯上老张。
他思来想去,到底是没想到个完全之策,只是漫不经心的站身出来,踱步到了乔峰的身前:
“首先说一点哈,玄悲大师的死与我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另外一点,这位乔帮主确实是被冤枉的。”
说着,他又低声道:
“咱们赶紧开溜……我有办法治这姑娘的伤。”
乔峰来此本就是为的请薛神医相助,此时听见李玄一这么说,轻轻点了点头。
刚才的一番指点,这虬髯客已经是对他信任得很了。
“至于解释……”
众人只见李玄一绕步到了康敏身前,随即便是……
‘啪!’
清脆,且响亮。
康敏捂着脸,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她万万想不到,这人竟然敢对自己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动手!
他还是武当弟子,还是名门正派!
她都没反应过来,更不用提别人了。
“解释你妈。”
说完,李玄一大喊了一声:
“跑!”
这声喊完,只见乔峰拉着那个病姑娘,一下便跃过了墙头。
而李玄一,则是以极其鬼魅的步伐,朝着薛神医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