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君感觉如何?”
连霓裳比殷水流表现得更为紧张。
少顷后。
窦弼满面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把青铜钥匙方才传递给我一种信息,即是我需要在这艘甲丑船上夺来别人的杀生令牌,才能真正使用它。”
连霓裳跃跃欲试道:“待我也试试看。”
她刚将青铜钥匙拿到掌心,还来不及细看,由实转虚的青铜钥匙,已化作点点荧光消失在她手中。
窦弼失声道:“钥匙去哪了?”
少有经历世事凶险的连霓裳实在不擅骗人,当下也不禁慌了手脚,若非是画皮之身,一张脸必已涨得通红。
她期期艾艾的说。
“我也不知道……这钥匙好似……它怎么就不见了……”
这等拙劣谎术。
让殷水流在旁不由尴尬的想要拿手抚额。
“许是连君在舱房中也曾遇到过白发老翁,只是事后却是忘了,待我取出杀生令牌来,便知这把青铜钥匙消失的缘由了。”
他不动声色的轻扯连霓裳的袖口。
让她配合。
“甘兄这是要作甚?”
见到殷水流将一截衣袖咬入口中,窦弼当即惊诧莫名的发出疑问。
“我取这两块杀生令牌的时候,会有些麻烦,烦请两位稍等片刻。”
说完。
殷水流的意识从太易章的上方俯冲直下。
瞬间便至骨台碑面。
围绕在周遭的浓浓黑烟并未过多阻碍他的意识视线,只是片刻时间便让他找着了破损的碑面左角。
心念微动。
两只幽精魂手也往太易章中探来。
痛!
想要将仿若是镶嵌在碑面上的杀生令牌取出,便似是要从他的身体中开肠破肚的取出一根肋骨。
方自扯动分毫。
殷水流便在房中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太易邪童从中没有为他承担半分。
“呀呀,甘兄,那杀生令牌到底藏在你的身体何处,竟要你如此受苦的去取?”
这点痛苦方是开始。
殷水流与骨台碑面之间,仿若是连接着真实无比的血与肉一般。
待得去肉剔骨,敲骨吸髓的剧烈痛苦潮水般从太易章中袭来。
殷水流纵使是死死的咬着布块不松,也不断地从中发出濒死伤兽的痛苦嘶叫。
更有根根青筋从他黝黑的面上不住狰狞凸起。
“甘兄……”
窦弼被殷水流的如此受苦模样唬得有些面色发白。
连霓裳则是在旁皱着不解的眉头。
缳术蠢蠢欲动。
影响着她的有爱与和谐在此时恰好消失了。
…
时间持续了一刻。
几次险些以为殷水流便要当场死去的窦弼,急得在私囊中左右翻找药物。
他素来豪迈仗义,不愿贪图小惠小利,如果早知道殷水流要在这个过程中,承受着如此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
纵使是在船上被邪祟折磨至死去,也决计不会接受殷水流的令牌赠予。
可惜他的燎原道术只擅长搏杀斗法,当前三丈三修为的天地桥仅能疗养自身伤势,并不能将其中蕴藏的天地桥之力分与殷水流。
“这些我用于天地桥的丹药对甘兄并无用处。”
他所修的天地桥与生门藏分属不同的流派,窦弼在私囊中翻来覆去,也找不着适合殷水流服用的药丸。
最后。
窦弼只能无奈的望着取来掌心的蓝色药丸。
“我平日也没机会去试试这大力强壮丸的具体效果如何,去岁擒获的那个邪道妖人将它当作保命丸吞下,当时瞧着确实有几分强壮气血,压制伤势的效果,或许同样适合甘兄这种生门藏武夫也说不定。”
此丸具体叫什么,窦弼并不知情,所谓的大力强壮之名,是窦弼在见到效果以后所取。
当时从邪道妖人身上缴获的的私囊,他与另一位绣衣使者胥彦昭一人分得一丸。
胥彦昭家学渊源,猜测此丸可能出自黄老赤篆,以修长生的黄赤道。
他好奇尝试了。
然后。
从不涉足烟花之地的胥彦昭,在生龙活虎的状态下接连把持不住,在那数日当中成为了上阳县最不受欢迎的青楼访客。
“倘若要软着受苦受难,实在不如硬着去抵挡世间劫难。”
窦弼见着殷水流实在痛苦万分,左右权衡之下附身取出他的塞布,将珍藏已久的大力强壮丸喂了进去。
想着反正不是毒药,权当作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甘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窦弼情切的观察着殷水流的反应。
这好似一团火烧将下去。
殷水流冷汗淋漓的额头都要冒出烟来,闻得一声嘶声裂肺的嘶吼,两块荧光闪闪的杀生令牌凭空出现在殷水流的手中。
一个显示着数字三三三。
一个则是二百五。
都是恶牌。
连霓裳沉面看着瘫倒在地尚还在不住痉挛的殷水流说道:“这便是你所说的杀生令牌?”
不等她再多看几眼,两块杀生令牌又从殷水流的手中消失不见。
待再出现时。
殷水流从去了半条老命也似的虚弱中竭力喊道:“你们快些拿走,不然老翁给予我的虚囊,又要将它们收走了。”
窦弼倒是没有多想其他,急忙应道:“甘兄,我这便取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