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道门下弟子窦弼,见过镜修士。”
待得毕恭毕敬的行礼完毕,窦弼急忙又将殷水流的手腕紧紧抓着。
心下实在是万分惊诧,怎生都不会想到会在尾丘这等乡下地方,遇到这般出自于望舒斋的谪仙人物。
望舒道斋在晋室地位超然,与众生道场和羲和道宫并为当世晋室道门的三大圣地,门下皆为女弟子,已经一并执掌晋室国师权柄数百年。
三大圣地入世修行的门人少之又少。
每代不过三两人。
须知大道清虚,为期长生,忙着调和龙虎,捉坎填离的真人们,焉有那等闲功夫落入红尘打滚,打理入不得眼界的腌臜事。
修行路上的所需庞大资源,派出一、两人统筹负责即可。
再有由门生衍生的分支。
足矣。
连霓裳纵使在之前猜测过镜水月的容颜如何如何。
待得真正见到镜水月沐浴在月色下熟悉得近乎可怕的面容,仍然不免在目瞪口呆的惊呼下,下意识的反手抓着住殷水流的手腕摇动。
“你看!”
她实难相信,这世上怎会有与她,抑或是说,有与她死去的阿姊生得如此相似的人。
而且,还是出自于往日里遥不可及的望舒斋。
“万望净仙子莫怪单氏失礼。”
单吉当下实在是被接踵而至的各种惊变,搅得分外惊惶与迷茫。
人生的意外实在太多,他有些承受不住。
这声行礼罢了。
他脑中还是一片乱哄哄,并不知道家中今日何时来了一个如此身份尊贵的望舒斋传人,一问方知是孙儿单艾请上门来做客的。
他这孙儿惯来是色中饿鬼,今次外出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如斯谪仙身上。
单吉正要情绪失控地伸掌打去。
却见孙儿单艾面上满是失魂落魄的神情,并无往日里的淫邪作派,知晓在望舒斋心法的影响下,这孽障不免生起了只能远观的自惭形秽。
“原来她真是从仙上下来的人儿。”
单艾在人群中,失神的望着前方仿若钟天地灵气而生的秀丽轮廓。
知道毕生都难以回到初见时的距离。
…
…
“淑女何来,怎地在河边徘徊不去?”
从采桑女身上尽兴归来的单艾彼时决计想不到,他会在回程路上会遇着如此惊艳一生的画面。
仿若是降临在浮岚河畔的镜水月,迎着河面送来的徐徐清风,在残阳晚霞的渲染下,气质清纯脱俗到不食半点人间烟火。
单艾在心神震撼间,竟似觉得他所在的尘俗之地玷污了她。
这本是不应该出现在凡尘的女子。
“有劳郎君过问,我在找寻丢失在河中的一些至关重要的事物。”
镜水月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并未轻视他这个乡下青年,在河畔的田埂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小娘子丢的是何物,我这便为你去打捞上来。”单艾闻言急匆匆舍下几名仆从,撸着袖子到了岸边就要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