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弼难以置信的失声道:“上阳境内怎会有如此多的妖异遍布地方?”
忽而。
一个可怕的猜想闪入他的脑海,不由得遍体发寒的问道:“可是上阳将要成为新的朊地了?”
镜水月语气沉重的说道:“朊妖还未从地底挣脱而出为祸人间,水月一时也不能确认是否。”
殷水流奇道:“何为朊地?”
“朊地即是生人难入的死地,《封周书》有中言,人生有三魂七魄,死后魂飞魄散,其中爽灵魂为地魂,在人死后沉入地厚,若有枉死的朊孽依附而下,则在地底九泉中汇聚成滚滚流动的朊浆。”
“《荒纪年》亦对此有言,地龙身躯亿万万里,为厚土所诞,睡于九泉之侧,流入祂口中的朊浆,多到一定数量以后,会让地龙从沉睡当中醒来,在翻身之际将之吐出地底。”
“其状形如火山喷发,引得一地生灵涂炭,无人可以生还,纵使是千百年过去,也不适宜人居。”
镜水月摇头叹息。
不同于人间正常的生老病死,因枉死而流入地底的朊浆最为经久不散,绝非人力所能化解。
而每一只朊妖的出现,都意味着人间因为杀戮殒命了数以百万计的性命。
长此以往恶化地方,后世将会处处死地,使人族再无立锥之地。
“人类从历史里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学不到任何教训。”
这是在模拟世界里殷郎君所说的话。
镜水月对此似曾相识,却早已经忘了在何时何地听过。
“这不就是地震的神话加强版?”
殷水流听完有些诧异,却不敢小觑了这方邪异世界的神话故事。
明白何为朊地后,他难掩紧张之色的问道:“在镜仙子的这次模拟中,我们最终有没有进入上阳城,见到窦右曹口中所说的殷不韦?”
镜水月摇头道:“人命频发的上阳城中,并无殷郎君想要见到的人。”
殷水流听后不免大为沮丧。
镜水月忽又笑着嫣然不可方物地说道:“不过,城中并无此人,却不意味着世上当真没有此人。”
她少有这般俏皮的时候。
待得反应过来,笑容又立时收敛,迎着殷水流疑惑的目光说道:“殷郎君百般想要见到的阿爷,已在三月上旬时离了上阳。”
殷水流颤着声音问道:“当真?”
镜水月颔首道:“倘若没有意外,应当便是真的,你阿爷离去时,县中还未发生如此多的邪异事,希望他在路上不要遇着什么祸事。”
殷水流急声问道:“镜仙子可知他去了何处?”
镜水月说道:“窦右曹已为殷郎君在县衙中问清了,殷班头在三月时,不知何故,花了偌大代价疏通关系,请辞了上阳的快班头役,拿着县宰大夫的荐信,去了云舟郡缘县。”
窦弼诧异说道:“殷班首在上阳地界做着好好的从九品属员,怎会忽然起了请辞之心,他持着元县君的荐信到了云舟郡缘县,便是能任事,也是无根之萍,谁人会将他这个元氏门下放在眼里。”
他知道殷水流并不知缘县在何处。
为殷水流说道了一番方位。
接着皱眉。
“现在外面邪异四起作乱,水流兄想要性命无虞的去往缘县,实在是千难万难的事情。不若我们在甲丑船上等些时日,待得绣衣台闻讯派人前来,再从暂归舱中出去如何?”
他们四间暂归舱的休息时间叠加起来。
还可在暂归舱中撑过三十余日。
这么久的时间。
上阳县的邪异之变怎能不惊动京中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