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格列一世将自己的演戏细胞完全调动了起来,开始了他非常贴合原主人物性格设定的无固定剧本式随心流表演—— “京……京子!事情不是妳看到的那样。我可以解释。”棕发男子迈着自己那双大长腿,似风一般快速的掠过了那些今天以前素不相识的搭讪者,来到情绪有些不对的女友面前。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担忧女友会不听他的解释。更担忧,女友听了他的解释后,不信。 目光泫然欲泣的女子,说话的语调有些颤抖。 但这不妨碍她把这句话完整的表达出来。“不,纲君,我并没有误会。我知道……你拒绝了她们。我只是,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刚刚那个你被人投怀送抱的画面。” 在分别的那些日子里,纲君也是像刚刚那样,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身边,想要主动向他自荐枕席的吗? 那……纲君是每一次都坚定的拒绝了。还是……这次是特例。因为思起了她这个阔别已久的正牌女友就在附近,所以才拒绝的? 其实,就算纲君以前真的有答应过,也不出奇吧。 毕竟,纲君也是个正常的、有着生理欲望的男人啊。她和纲君分别长期待在日本和意大利两个国家,就算纲君真的有那方面的需求,她也没法…… 就算纲君真的偷偷跑去抱了其他的女人,远在日本的她也无从查觉,不是吗? 这么一想—— 说要把那种事留到新婚夜,说不定也只是纲君的借口呢。 纲君只是纯粹不想碰她,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才拿那句话来搪塞她。不然,怎么可能都交往了有十年了,还可以强忍住不碰自己的恋人呢。 明明知道纲君不是这样的人!明明知道这么想纲君很糟糕!但,这种想法就是不受控制的涌现在了笹川京子的脑海。怎么也磨灭不去。 感觉抱有这种想法的她自己—— “真的……是个好过分的女人啊……我。”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涌出了这位女性的眼眶。 好卑劣啊——她,怎么可以这么想纲君呢?! 一直以来都感觉自身非常相信自己的恋人的笹川京子,首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真的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的信赖沢田纲吉么。那个,很多事都瞒着她、不让她知晓的远在意大利的恋人。 笹川京子因为泪水渐渐变得模糊的双眼,依稀可以辨认出棕发男子因为她突然掉泪的举动,而慌得手忙脚乱的样子。 “别——别哭啊!”棕发男子见搜遍了口袋都没发现手帕或纸巾(废话,Giotto只是用火焰暂时幻化成沢田纲吉的样子,让自身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像是‘270’而已,虽然摸着有实感,但本质上还是灵魂体,身上怎么可能会出现纸巾那种东西啦),只好用指腹怜惜的擦掉了面前女性的泪水。 明明站在棕发男子的立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搭讪者们他都好好的拒绝了、别的女人的示好他也都避开了,但只要一想到完全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才导致了“京子在哭”的事件,就让棕发男子的心揪成了一团。 这是他从少年时代起,就抱有爱慕心思的女孩啊。他怎么就……把人弄哭了呢。明明发誓,会好好待她的。 自我代入了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的想法的Giotto,无比自然的做出了下面的动作。 因为,如果Decimo现在在这里,Decimo的下意识反应绝对是—— “对不起。我的错。”棕发男子动作轻柔的将面前正在哭泣的美人揽入自己不大但异常温暖的怀中。感受着,胸前的衣料渐渐被对方的眼泪沾湿的感觉。 他柔声道:“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吧,京子。” 就我们两个人。 ——为了不再让妳不安。为了不再见到妳悲伤的泪水。 “我……会好好说明的。或许不能把全部都告诉妳,中间还会有一些省略和隐瞒,但我绝对不会骗妳!会把,能让妳知道的都告诉妳。”棕发男子微微阖上双眼。似是在女友泪水的刺激下,察觉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错误’。在深刻的反省过之后,做出了决意。 他,终于决定要跟自己相恋了十年的女友笹川京子摊牌了。 “请把信任,再交付于我一次。”说这话时,棕发男子的口吻认真得不可思议。光是听着,就让人有种他的态度非常郑重的感觉。 说罢,棕发男子跟一旁一直在默不作声的看着的沢田尤娜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半揽着怀中完全没有抵抗他力道的笹川京子的肩,朝不远处的露天广场走去。 那里有个非常漂亮的喷泉。 辽阔的空间,会让人有种由衷的放松感。而且只要稍稍抬头,就可以望见蔚蓝的天空和不时从低空飞过的白鸽。再搭配温度适中的阳光和旁边低低的流水声,怎么看都是个非常适合开诚布公的谈心的场所。 彭格列一世可没有继续让人看自己戏的打算。 而那些已经悄摸摸围观了一段时间的搭讪者们,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在当事人清楚表达了“想要跟女友两人单独相处”的意愿后,还丑不要脸的跟上去。再加上这个时间点喷泉附近恰好没人,棕发男子(迫不及待想要当知心哥哥的Giotto)总算实现了跟笹川京子的二人独处。 见喷泉附近正好摆放着几张长椅,棕发男子体贴的将眼眶还有些红的笹川京子安置在了椅子上。两人,一人分坐在一边,准备正式切入正题。 怎么说这位女性也是Decimo的恋人。作为长辈的彭格列一世在跟对方相处的时候自是万分留意分寸的。不该碰的地方他可是一个也没碰。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哪怕自己现在顶着沢田纲吉的样子,他也不是正主。 再说,Giotto是抱着为这两个感情之路走得让人看得各种恨铁不成钢的温吞后辈解决问题的想法来的,而不是抱着NTR沢田纲吉的目的来的,因此自是不会对笹川京子做出任何超出规格外的亲昵举动,也不会故意刷笹川京子的好感。 “该从哪儿说起呢……” 棕发男子有些苦恼的交握住自己的双手。终于,朝女友憋出了他拖欠了对方这么久的解释。“我国中毕业后,之所以离开日本,来到意大利进修,是为了继承一份家业。一份非常庞大、在意大利已经传承了很久,在当地有着相当的名气和规模的祖辈打下来的家业。” “所以说……我现在是一家大企业的老板。”棕发男子如是总结。 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摆了摆手。慌乱的朝面露怀疑的女友道着歉:“对不起,又下意识用了这种对不知情的外人的说辞。明明答应了虽然会有部分隐瞒、但不会骗妳的。重来一次——其实,我现在是一个大家族的首领。大哥啊、山本啊他们,都是跟我一个家族的成员。包括库洛姆,也是。” 将最困难的部分说出口以后,剩下的似乎也没那么难开口了。 棕发男子的语速渐渐变得流利起来。 “一开始我是不想要继承家族的。”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出生以来我一直都过得很平凡、很普通,突然要我接手一个这么大的家族,根本就是办不到的事嚒。比我优秀的人那么多,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找上我这么一个‘废材’呢。——谁想当就谁去当好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当这个家族的首领的。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但现实可不会因为沢田纲吉的一句“我不想”,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一波波麻烦主动找上了我们。为了守护大家,我不得不去战斗。周边的人——大哥、山本、狱寺、云雀前辈,一个接一个的被牵扯了进来。” 或是因此而受伤,或是因此而险些丧命。 “我终于发现——逃避是没有用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神非常坚毅。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就已经没有丝毫的退路可言了。”因为,沢田纲吉的身后站着他信赖的朋友。“如果我退一步,就会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危险份子扑上来,意图取我们的性命。因为祖辈遗留下来的‘家产’实在是太诱人了。” “于是,我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我。”他露出了让人看了就会觉得心安的可靠微笑。十年的时间让他终于拥有了足够保护一切珍视之物的力量。 “至于,尽可能减少跟妳的联系的原因……” 棕发男子偏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还记得,十年前,京子妳、小春、蓝波、一平都被牵扯进来的“白兰事件”吗?” 看笹川京子现在露出来的表情,她无疑是记得的。 所以,棕发男子直接跳过了帮对方回忆的过程,继续说了下去。 “我当时真的很怕无法将你们带回过去。”棕发男子难过的低语。“那次是多亏了大家的努力,所以才平安无事。但我……实在不敢再……”不敢再拿毫无战力的京子和小春去冒险了。 “或许是我的自私也说不定,我自顾自带走了那群跟我一样,已经离不开‘漩涡’的同伴。把妈妈、京子和小春这些还有机会‘脱离’那个世界的对象远远的抛在了日本,并暗自加强了对并盛的保护,希望能够庇佑妳们远离我们现在涉足的危险世界。” “没有察觉到妳在不安——对不起。”棕发男子温柔的望着笹川京子。“我不是个合格的爱人。如果继续跟我在一起,妳未来收获的也可能不会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就像我五岁之后,就基本等同于没有父亲一样。——哪怕他还活着。” “即使这样,妳,也愿意继续陪在我身边吗?” “——陪在我沢田纲吉的身边。” …… “哪里……不对。”这个有着温暖人心的笑颜的女子,失魂般的吐出一句。“现在正在与我对话的那个人……站在我面前的你,真的是纲君吗?” 话出口后,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慌乱的望着自己的爱人,解释道:“抱歉,我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呢。” 笹川京子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或许笹川京子不是那种最顶尖的美人,却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特点。她笑起来的时候,又明媚又可爱,就像个朝阳盛放的向日葵。那个笑容,不带一份阴霾。明亮得让人心生暖意。这样的人,哪怕不是众多男士的理想型,也很难让人生厌。 她说:“毫无畏惧的直视着我的双眼,坦白一切的你,怎么可能不是纲君呢。”这份温柔和这份善良,正是纲君所特有的。 …… Giotto:(欧洲人问号脸)????? 本以为Decimo的女友是认出他不是沢田纲吉本尊了,结果……这神一般的转折。 现在,问题来了! 他——是说,还是不说呢。 不说吧。看这姑娘柔情款款的架势,说不定下一秒就要亲过来了。到时候怎么跟十世交代。 说吧。这姑娘不得尴尬?而且万一两人以后还有碰面的机会…… 不小心玩脱了的彭格列一世:坦白还是死守秘密,这是个问题。